那小廝挨了堵,頓時羞得滿臉通紅,狠狠地剜了少女一眼,氣衝衝地撥開人群走了。
少女也沒多看,慢悠悠地回那把大竹椅上躺著了,抬手遮眼,又一副要入睡的模樣。
此時陽光正好,恰有幾縷灑在她的臉頰上,少女姣好的皮膚恍如珠玉生光,光影錯亂之間竟讓人模糊了眼睛。眾人麵麵相覷,暗忖這少女剛剛那準確無誤的身手,想必也是有幾分功夫的;又一思慮這一個女娃娃孤身混跡江湖也不容易,口氣狂妄也是少年心性。便也不願再找麻煩,不多時人群也就散了。
待到人群散盡後,那似乎睡著的少女才從遮眼的手指指縫中悄悄睜開眼,四下裏靈活的打量了一圈,方才小心翼翼地舒了口氣,同時默默腹誹:“這白老頭子,跑去見師妹也就算了,偏要我在這兒守著這爛攤子……回去之後一定要在回香閣裏好好訛他一頓!”
直至夕陽西沉,少女呆著的這個破爛攤子也沒什麼生意,冷冷清清的,麵前的人來來往往,卻沒有一個停下來看她的。那少女倒沒什麼不滿,怡然自得的哼著小調收拾起攤位來。她將那些老鼠屎般的藥粒小心翼翼地放好,又隨手將寫著大字的素麻布招幡扔進廢柴堆,三下五除二地就將地攤收拾得一幹二淨,好像從來都沒存在過一樣。然後拍拍手,理理衣襟,背著包袱哼著歌兒,就從容地離開了仁心堂門口。看她離開的方向,正是當地最大的酒樓——回香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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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就在她收拾地攤的時候,在她看不到的角落裏,剛剛那藍衣小廝抹幹淨了臉上的薑黃,精神抖擻地站在一頂素雅的轎子前麵,哪裏還有剛才腳步虛浮的病態?他將嘴裏被少女強行塞入的藥粒取出來,仔細清理幹淨,放在一方錦色手帕上恭恭敬敬地遞進轎子裏麵去。
轎簾微微掀開,從裏麵伸出來一隻幹淨如雲的手,把那藥粒收進轎子。
“采籬,委屈你了。”轎子裏麵的聲音緩緩輕緩,語氣波瀾不驚。
“為公子做事,采籬應該的。”藍衣小廝恭恭敬敬彎腰答道,全沒了剛剛的氣勢淩人舉止粗魯。
“嗯……”轎中男子頓了頓,沒再說什麼。
周圍嘈嘈一片,唯獨這一隅靜謐依然。
半晌過後,從轎子裏遞出來方才那方錦色手帕,帕子被挽成一個精致的小包,裏麵似乎包裹著一些深褐色的粉末。
“送去藥局。回府。”轎中人吩咐道。
“是。”采籬又恭敬地把手帕接過來,吩咐了轎夫。自己轉而向相反的方向走去。他走了幾步,突然感覺身後仿佛有一道視線直直地朝他射來。他心下一驚,早年闖蕩江湖的經驗讓他有一種動物性的警惕,他猛然回頭,卻發現是自家公子已經走遠的轎子……
那道視線看的似乎不是自己,而是穿過了自己,看向了剛剛那個賣藥女子消失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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