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愈之為京城第一才子,以詩詞歌賦得名,又以琴棋書畫得四絕雅譽。他的出現自然引得眾人的矚目。當然,他的身邊還有梅蘭竹菊四大才女相隨。今日,他身邊所站之人卻是懷嬈,四大才女尾隨其後。他握著微微顫抖的手,一臉溫柔的笑容。
“唐兄姍姍來遲,莫不是為了身邊的佳人?”
來人正是東道主慕容雪。隻見一身紫袍,明眸皓齒,比之女子不為過!懷嬈暗自驚歎,可是眉目依舊淡然自若。慕容雪亦為其神情驚訝,殊不知天下竟還有此等奇女子?!
“慕容兄見笑了!”
愈之侃侃而談,一手依舊握著懷嬈。慕容雪用眼瞥過,不露聲色。懷嬈並未察覺,隻是靜默而立。兩人朗笑數聲,慕容雪又道:“不知愚兄是否有幸認識賢弟身側的佳人?”
愈之微怔,明知慕容雪是個才子,雖然是個正人君子,但也難免風流,莫非在打懷嬈的主意?懷嬈見兩人沉默,氣氛著實尷尬,便道:“小女子顧氏。”
聽見她的話,慕容雪顯然一驚,見懷嬈大方得體,不禁感慨,或許唯有這樣的女子才能入得了唐愈之的眼。他雙眸含笑,道:“姑娘姓顧,可與當朝禮部尚書相識?”
“正是家父。”
慕容雪本以為這姑娘與顧天命應是親戚,不曾想關係如此密切。傳言顧天命之女天生克夫,為天煞孤星,而且長相醜陋,不堪入目,今日一見,方知市井流言不足取信。風掠起她的劉海,那突兀的蝴蝶映入了眾人的眼眸。慕容雪本就引來了眾人的矚目,懷嬈的印跡此刻便為眾人所知,雖然多為才子,但也為之驚訝。見那些麵色大變的儒士,懷嬈倍覺羞愧難當。愈之握緊她的手,回以一笑,自得坦然。懷嬈再度抬頭之時,迎見的是慕容雪含笑的麵容。
“愚者取貌,智者取才,姑娘切勿在意!”
慕容雪仍是一臉的笑意,愈之道:“慕容兄所言甚是,愚弟在此代嬈嬈謝過慕容兄了!”
慕容雪頷首,眼底波瀾竟起,唐愈之竟叫她的閨名,兩人的關係著實不同一般。
“慕容兄,時辰不早了!”
“對!瞧我這……賢弟請,顧姑娘請!”
沉香會集四方儒士在此,每個人都長衫翩翩。見這些天下學子一身素白,青絲隨風,明眸皓齒,氣度不凡,懷嬈不禁感慨,從前在閨房之中,不知天下,今日一見,方才大悟。這還都是虧了愈之,不然她永遠都不會得知,倒是人生的憾事。當然,會中還有一些女子,恍若仙人,如蘭菊之雅,不染塵埃。她們侃侃而談,款款而立,絲毫不遜色於男子。
“唐兄!”
女子聲如佩環,懷嬈抬頭望去,隻見女子衣著墨綠織錦,一雙美目靈光閃閃,微掠的發髻獨有韻味,容顏傾國,柳眉似畫,半透明的肌膚分外誘人。
“流裳?看來隻要是有靈氣的地方都少不了你!”
“唐兄不也是如此嗎?”流裳見懷嬈站在愈之的身邊,道:“唐兄好眼光!不知姑娘如何稱呼?”
懷嬈聞言,低首淺笑,隻知道流裳是無心之說,便回道:“小女子顧氏,餘姑娘想必就是江浙才女,人稱書絕姑娘的餘流裳了,若不嫌棄,可喚我懷嬈。”
“顧有懷兮嬈嬈,用搔首兮屏營。姑娘好名字!唐兄,你的目光可當真好啊!”流裳打量著懷嬈,見她素袍加身,青絲微綰,清麗脫俗,又是一陣感慨。終於,她的目光停留在他二人緊握的手上,便立即明白了一二分。懷嬈察覺到她的目光,卻又不好抽出手來,隻能任由她看著。餘流裳是江浙一帶富商餘千喚的獨女,自幼聰穎,通古今文獻,書畫堪稱雙絕,今日一見,那容貌也不可小覷,懷嬈不禁打量起眼前的女子。
此刻,儒士們紛紛都開始吟詩作畫,慕容雪則是沉香會的中心,眾人都開始各展千秋。懷嬈站在才子才女麵前,略覺不適,便對愈之說:“愈之,我可不可以……”
愈之明白懷嬈,今日叫她同來本就是為了讓她不再自卑,他想讓她幸福,得到所有人的承認。同樣,他也要讓天下人都知道他唐愈之心儀之人便是顧懷嬈。愈之正想開口,隻聽見:“素聞京都第一才子曾撫無思,引得百蝶爭舞,不知今日是否有幸大開眼界?”
說話之人正是康王手下的謀士,也是精通音律的才子,本是紹興人士,後被康王召入門下,人稱音魔少爺萬俟炫。愈之本就有獻曲之意,他就是想讓自幼習舞的懷嬈為他伴舞,早已讓四婢中的梅兒將無思帶來,無思是前朝宰相親自做的琴。宰相精通木工,此琴確實絕妙,便成了天下文人所慕之物,正巧,宰相慕容夏往為慕容雪的先祖,流傳至他的手中,為酬知己,便贈與了愈之。
“得諸位愛戴,唐某感激不盡。然而,這有琴無舞著實不盡興。嬈嬈,不知你可否為諸位獻上一舞?”
懷嬈微驚,莫非這便是愈之的用意嗎?難道你不知道懷嬈隻須你的承認便可了嗎?懷嬈不求天下之人皆識我,亦不求眾人之解的,莫非,你都不知曉嗎?
微微苦笑,懷嬈道:“承蒙不棄,小女子盡力而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