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1 / 1)

傑森自房屋爆炸的事故中走出之後,便一直跟著穿鬥篷的女子。

她說可以叫她黑夜。傑森覺得這名字很貼切,他一直未曾看清她的臉,她總是將自己隱藏在黑暗中;隱藏得那樣好,以至於傑森有時懷疑她的鬥篷裏麵住著的是否隻是一個幽靈。在一起的時間久了,漸漸不再害怕她身上的陰冷氣息,慢慢覺得安心。

很多時候他們隻是在夜晚的時候去人群中閑逛。這城市永遠有不願夜眠的人,使得夜晚變得像白天一樣喧囂。傑森隻是少年心性,對於這種熱鬧相當迷戀,他覺得黑夜過於安靜,老是會想不知她以前怎樣生活。

那天傑森見黑夜自酒吧帶出一個女子,他們一直走到郊外去,傑森看見那片荒野;最引人注意的是周圍的那堵籬笆牆,第一次到這地方,忍不住好奇的去撫摸那些紅色的花朵,黑夜第一次嗬斥他,嚇得他趕忙縮回手,卻見手上已經沾染了顏色,那紅像鮮血一樣慢慢滲進他的皮膚裏去,黑夜回轉過來望著他,最終什麼話也沒有說轉身繼續前行。

到得一處花叢旁,黑夜站住告訴他現在不必進去,隻吩咐他在外麵等,那籬笆自動移開,前麵的雜草也讓出一條路來;傑森隻覺非常神奇,他在外麵四處看,發現越是靠近這條小路的花越是開的茂盛,顏色也愈加妖豔,散發出一種攝人心魄的力量。

不久黑夜便帶著一個豔麗的女子出來,隻見她身段玲瓏有致,一張臉近乎完美,舉手投足連氣質都自不同;傑森不免傾倒;同時又覺奇怪:咦,之前那相貌平庸身材臃腫的女人去了何處?

黑夜以手拈住那紅色花朵的花梗放在那女子手中,女子合上手掌,再攤開來手上什麼也不剩,這便是她已出賣靈魂的印記,永不磨滅。

漸漸傑森明白,那是一處奇妙場所,能改變你自身的一切,窮人進去即時穿金戴銀,樣貌醜陋立即給你改頭換麵。黑夜說這是一處當鋪,人們覺得靈魂微不足道,以它來換自己夢寐以求的,如果願意,會滿足你的一切欲望。

黑夜慢慢教會他一些事,把他帶至人群中,給他看那些人心,告訴他什麼人可以交易;初時覺得困難,人心要怎麼看呢?逐漸掌握關鍵,靈魂是最無關緊要的,若能得一世富貴,若能得半世風流,誰在意死後靈魂去往何處。由此往往出奇不意,似乎比黑夜做的更好,總是能找到有迫切需要又不介意出賣靈魂的人。

當鋪也有不能給的,那便是智慧。當然,來到這裏的的人都絕不需要這東西,許多人倚靠小聰明已能過得很好。若是富貴美貌唾手可得,誰還耐煩慢慢掙得!

有一日黑夜對他說,黑夜這名字現在屬於你,我將離開。

於是便這樣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