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6章(1 / 3)

四個人沿著彎彎曲曲的小路,左拐右折,在經曆了數次山窮水盡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後。終於眼前豁然開朗,出現了一處雅致的庭院。

庭院外楊柳依依,桃花灼灼,處處是一團團的山野黃花。一條清河圍繞庭院一圈,河裏睡蓮遍開,剛才那隻玄武正在河中悠閑的遊來遊去,一身的戾氣都化作了水汽。似乎這裏是時間遺忘了的地方,不分四季。

幾個人剛走入院中,一女子就從屋子裏迎了出來。她見到冬原和蓮生先是一愣,隨即笑了起來,那一笑,讓蓮生覺得似那寒冬臘月裏陡然綻放的紅梅。

“今天可真是稀奇,這院子裏好多年沒來過客了。難得難得,快進屋子裏坐,我給你們沏壺茶來!”那女子心裏知道,能被蘇穆涯帶到這裏來的生人,定不簡單,雖是兩個小孩,也不能輕視了。說著就轉身欲去廚房。

“阿月!”蘇穆涯叫住那女子,“別忙了,你快看看他。”說著就把冬原推到了女子麵前。

那女子滿心疑惑,待細細看了冬原的臉後,身子竟突然一顫,猛的撲在冬原身上,淚水就似斷了線的珠珠,撲簌簌落個不停,不一會就暈濕了衣衫。

卜一卦在旁見此情景,心中大驚,月娘平日裏素愛清靜,性子也喜靜,不管遇到什麼事都是淡然處之。記得月娘來的頭兩年,義父總趕她走,可她始終像不曾聽見一樣。有一日,義父被逼急了,竟帶著阿武一走了之,幾個月不回來。月娘仍像什麼事也沒發生一樣,義父回來了,也隻是淡淡的說一句,回來了?就連那次,我誤食了奪命散,奄奄一息爬到她麵前用盡最後一絲力氣告訴她時,她也隻是不慌不忙的把脈查體,然後緩緩施救。這麼多年來,從沒見她如此動情過,難道…難道!!!這個陸冬原,竟是義父和月娘的兒子?卜一卦越想越覺得是,越想越肯定!自己竟置身事外,在腦子裏杜撰了一整個愛恨情愁恩恩怨怨的往事。他覺得當初一定是義父讓月娘有了身孕,後又無情的拋棄了她,月娘一個人帶著孩子,孤兒寡母踏上了漫長的尋夫之路。可沒想到孩子竟出意外在半途不幸夭折,千辛萬苦找到了夫君,夫君也不認她。唉,可憐的月娘,哼,這無情的義父!虧我平日裏還敬他是個爽朗正直,無愧於天地的好男兒!這…這…這!我一定要幫助義父走上不歸路!哦,不,走下不歸路,做一個有情有義的真男人,唉,我的責任真是重大阿!

卜一卦隻顧埋著頭自己瞎想,一抬眼,月娘他們早就進了屋子,正在坐著說些什麼,於是連忙奔進去,坐在竹椅上聽義父述說。

沒聽得兩句,蓮生就站起身來,出了屋子。原來,蓮生聽那蘇穆涯講的是蘇家與北川國的恩怨,事情還牽扯到十年前前王後的死。雖然小小年紀的她也很好奇,畢竟這種不可傳的秘史,除了涉事家族本身以外,再也沒有人知道。道聽途說始終是不實,隻怕過了這個機會再也無法得知真相。可她也深知,自己隻是一個外人,蘇穆涯率直,大氣,向來無所顧忌,也不在乎她在場。但外人始終是外人,師父從小教她,克己複禮為仁,雖蓮生調皮精怪,也深知非禮勿聽,切不可私聽他人家族秘事。

於是來到院中,隨意看些花花草草。這一看,蓮生心中竟是驚喜萬分,隻見這小小的庭院裏,處處植有奇花異草,很多隻在五師父口裏聽過,從不曾得見,沒想到,今天竟能在這裏一飽眼福。

“咦,這不是仙瓊草嗎?”蓮生走到一棵烏漆漆的蔓草跟前,輕輕折下一段,兩根手指用涓涓細流般的靈力,將蔓草化為黑色粉末。頓時,一股似苦似甜,若辛辣,若清鮮的味道撲鼻而來。明亮亮的眼珠子一轉,蓮生就含著笑,采了些許仙瓊草蔓,又尋了其它的花草一大把,興衝衝的往廚房奔去。不大一會兒,又跑出來,找了些薄荷葉兒進去。

待蓮生托著托盤,端來四碗黑乎乎的東西時,冬原剛把事情始末弄清楚。大家口幹舌燥,正想喝杯清茶解渴,蓮生就將碗一一遞到了他們手中。

“這是什麼東西?”卜一卦端著碗左瞧右看,一碗淡黃色的湯水裏,有一小塊一小塊,黑乎乎豆腐樣的東西,但看起來比豆腐更細膩嫩滑。拿起勺子一舀,湯水裏滿是一些葡萄幹、赤小豆和圓嘟嘟,糯嘰嘰小指甲蓋大小的珍珠丸子,湯水上麵還漂浮著一葉翠綠的薄荷。舀一勺淺飲,入口是說不出的清涼甘甜。

蘇穆涯才不管這麼多,端起碗來,兩三口喝個精光,直喊好吃,特別是那黑乎乎的東西,清甜中帶有一絲絲苦感,那細膩的口感,竟像是綻放在舌尖的雨後薔薇。當然這詩一樣的評價是月娘說的。月娘一邊說,一邊拉著蓮生問她是怎樣做的。

“這很是簡單,隻要采些仙瓊草蔓來,磨成粉末加沸水調勻,再放進鍋裏蒸至成型。用糖漿草熬上一鍋子甜水,將那成型的仙瓊草凍劃成小塊放進去,再加些葡萄幹,糯米珍珠丸子,赤小豆這些配料就好了。如果用冬原的清剛冰上一冰,口感更佳!”蓮生說到。

“清剛?!”蘇穆涯和月娘齊聲驚呼。

蓮生見二人樣子,心裏暗道一聲不好。看來,冬原並沒有把清剛在身的事告訴他們。怪自己大意了,她知道冬原不是那種遇事喜歡遮掩的人,這兩人也不是外人,按理說這匕首的事應該已告訴他們。可她哪裏知道,冬原和那被束縛的老者之間的事。冬原根本沒把清剛當作自己的,待自己靈力強大,救出老者,這匕首定是要物歸原主的。對於這人人都向往的寶器,越少人知道它的蹤跡越好。不是刻意隱瞞舅舅他們,隻是,這樣對大家都好。

冬原本不是刻意隱瞞,隻是將持有清剛之事略過不提,此時見蓮生說出,便從懷裏取出清剛,大方的遞到兩人麵前。

原本以為蘇穆涯也會和那老者一樣激動不已,不料他的驚訝轉瞬而逝,接過清剛,輕輕撫拭片刻就哈哈大笑起來。

“命數,一切皆是命數阿!”蘇穆涯朗聲說到,“冬原,你有了這神兵利器,也就有了手刃害死你母親的仇人的機會。”

冬原雖知清剛不是尋常之物,可從沒想到一把小小的匕首能為自己的強大做些什麼,此時聽到舅舅如此說,似乎有無窮無盡的力量從胸中湧出,心裏滿是欣喜與希望。

可月娘卻是長長的歎了一口氣。

“怎麼?月娘?能為穆柔報仇雪恨,不該開心嗎?”蘇穆涯不解的詢問。

月娘搖搖頭,柔聲說:“報仇是我此生唯一想做的事,怎會不開心。隻是,苦了冬原這孩子。”

一聽到這話蘇穆涯也不禁皺起了眉,一手拉過冬原將清剛鄭重的還回他手中,語重心長地說:“原兒,這靈劍能助你達成你所願,成為天下最強的人,隻是這變強大的過程卻是苦不堪言的。”

“靈劍?劍?這不是一把匕首嗎?”冬原問到。

“哈哈哈!匕首?”蘇穆涯大笑起來,“原兒,你要記住,同樣是人,有的是街頭乞兒,畏畏縮縮懵懂無知的了卻一生;有的卻是上天入地無所不能。同樣是一把匕首,握於盜賊手中就盡幹些偷雞摸狗之事;為修靈者所有,則能化短刀為利劍,斬盡天下妖邪!”

“這清剛是鄒子費盡心力尋上古神器盤古斧及生息河中億萬年來生息了萬物的盤石玉用畢生精力所鑄,它型為短刀實則是一把長劍,待持刀之人靈力高達一定程度,就會喚醒一直沉睡的清剛,化為靈劍,與它的主人靈力相通,生生息息而不竭,威力無窮,是世上最最厲害的神兵利器之一。因為鄒子同時鑄了三把神器,清剛,揚名和龍紋。都是以匕首的形態出世,卻皆不是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