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陳無邪心思細膩,察覺林如煙情緒低落,出言詢問。
林如煙幽幽一歎,道:“我們雖有夫妻之名,卻無夫妻之實,還不如冬梅、夏竹,她們還能與你圓房,而我卻……”
“誰說我們沒有夫妻之實的?我不該該摸的都摸過,不該該碰的也碰過,不該親的都親過,你就是我陳無邪的妻子,生生世世。你不要多想。”
陳無邪又親她一口,林如煙羞紅著臉,陳無邪的話讓她很是受用,這幾天的抑鬱之情也散去大半。
陳無邪覺得像天機閣這種神秘的地方,所在的位置也一定是神秘的,行事也是神秘的,但在見到天機閣的人後,他就推翻之前的猜測。
鬧市口,一條巷子拐角,一個青發青須的中年相士擺開一張麻布,上麵擺放一些稀奇古怪的小玩意,他坐在矮小的木凳上,閉目養神,氣質出塵,旁邊豎著一隻長幡,上書“算天算地算人間,相神相鬼相俗子”,角落還有一行備注“天機不可泄露”!
中年相士一副高人模樣,配上一隻吹破牛皮的長幡,吸引不少市井小民駐足,或是被他賣的東西吸引,或是被他的那副對聯鎮住。
對相士這樣神神道道的行業,有人相信,有人卻不信,有人說他們是江湖騙子,也有人說他們是俗世謫仙,有人因相士的一句讖語大富大貴,也有人因此家破人亡。
一個及笄少女問過自己姻緣,得到一句“紅鸞星動,比翼齊飛”,紅著臉扔下半兩碎銀,小碎步跑開。
一直假寐的中年相士眼睛驀地裂開一條縫隙,射出兩道精光,落在陳無邪身上,嘴唇合動,卻是一門高深的傳音入密之法,所說之話唯有陳無邪才聽得到。
“天生妖邪,命途多舛,似魔非魔,龍氣自現,怪哉怪哉!”中年相士的聲音頗為沙啞滄桑,似是七八十歲的老人,那雙眼睛在片刻的精芒閃爍之話,便變得混沌深沉。
陳無邪心中凜然,在中年相士睜眼的刹那,他有種渾身上下脫光了暴露在對方麵前的驚恐,好似渾身秘密都被看光。
之前陳無邪還在懷疑此人是不是天機閣的人,此刻卻已經肯定,此人就是林如煙口中所說神秘的天機閣。
也隻有江湖之中最神秘的天機閣,才會給人如此大的壓迫感。
陳無邪不動聲色,他沒學過什麼傳音入密的功法,隻能道:“我有一事想請教先生,可否移步詳談?”
中年相士看了看天色,烈陽當空,將近午時,卻是一天之中最熱的時辰,路上行人漸少,便道:“可以!”
中年相士收拾貨物,裝進竹篋,一手提住,一手握幡,跟陳無邪走進斜對麵的酒肆,挑個靠窗的僻靜角落坐下,招呼小二來一壺酒,幾碟炒菜。
寒暄幾句,中年相士喝一口酒,夾了一塊燒得金黃的烤羊肉,一邊嚼著,一邊開口道:“公子想問之事,莫非與丁不全喪兒有關?”
“先生神機妙算,令人佩服!”陳無邪道。
中年相士則道:“你整天坐在鬧市口,總會聽到一些別人聽不到的消息,丁不全喪兒之事,又非隱秘,捕頭章大彪領著手下四處盤查,以丁不全的脾氣,是不會讓公子置身事外的。”
“先生料事如神,我確有一事要問先生!”陳無邪道。
“你能找到我,就該知道天機閣的規矩,一個問題百金,若我無法回答你的問題,則倒賠三十金。”
一金約莫是二十兩九成色的白銀,百金就是二千兩。
一個問題二千兩,也隻有天機閣會開這種天價,但假如天機閣回答不出問題,天機閣則倒賠三千兩,按天機閣的要求,是需要先付賬,再賠款,一進一出,也就是天機閣要損失一千兩。
這看似是天機閣吃大虧,但按林如煙的說法,天機閣立下這個規矩後,武林中曾有高人以十問相逼,卻都被天機閣一一答出,而曆來不乏隱士高手、獵奇之人刻意刁難,甚至曾有位武林邪客問及大楚皇宮之中那位琴聖牡丹仙姑內襯衣褲顏色,亦被天機閣答出,那位邪客自然不信,千方百計潛入大楚皇宮,隻為盜取牡丹仙姑內裏衣褲,引出一樁江湖奇談。
天機閣一語解天機,實乃一本萬利的買賣。
陳無邪笑了笑,把麵額一千的兩張銀票放到桌上,道:“金錢門的票據,先生在江湖上任何金錢門的錢莊,都能取出二千兩來!”
中年相士隻看一眼,袖子一掃,銀票已經落入袖中,並道:“你想問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