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廚房裏什幺也沒有,大概不會是殺雞殺魚流的血,那男子身上又沒有什麼明顯的傷口,那麼血從哪裏來呢?"
"這個我也不知道。"
第五揚撓撓頭,說:"你沒有弄錯吧,那真的是血腥味嗎?"
潘希文點點頭,說:"不,肯定沒錯,那就是血腥味,我甚至能在那男人的身上聞到那血腥味。"
第五揚一副很感興趣的樣子,湊過來說:"你還到沒到三號去收水費吧?"
"沒有。"
"那咱們一起去,我想去看看,怎麼樣?"
沒等潘希文回答,第五揚已經打開門,站在外麵說道:"拿上賬本,我們走吧。"
兩人走到三號門前,潘希文敲了敲門,道:"對不起,有人嗎,收一下水費。"
一陣悉悉娑娑的聲音之後,男人打開了門,如幽靈般站在路燈的陰影處,用毫無抑揚頓挫的語調冷冷地說:"多少錢?"
"對不起,這個月的水費有點出入,我們現在要重新查一下水表。"說完第五揚徑直便往裏闖。
男子一愣,本能地讓出了玄關,等他回過神來時第五揚已經向臥室裏探頭探腦了。臥室裏依舊很混亂,到處是各種各樣的複習資料,堆得好像一座小山一般。窗簾好像很久沒有打開過了,隱隱能聞到由於缺乏陽光照射所產生的黴味,不過這黴味很奇怪,好像還混雜著什麼別的味道。屋子裏除了一個兼作寫字台的電腦桌和一張鏽跡斑斑的鋼絲床外就沒有什麼其它的家具了,第五揚的目光落在了單人床下那鼓鼓囊囊的編織袋上。
"水表在衛生間裏。"男子走到第五揚的麵前,用身體擋住他的視線,冷冷地說,語氣中難掩他的厭惡之情。
"好的,好的。"第五揚笑得很像一個無賴,他慢慢踱進衛生間,皺了皺鼻子,然後裝模做樣地看看水表。這時第五揚注意到水表邊的牆角好像有什麼東西,他假裝看不清水表,把身子湊上去擋住那男子的視線,趁機把那東西悄悄拾起塞進口袋裏。此時第五揚口中還念念有詞地咕囔道:"奇怪,怎麼還是四噸,到底是哪裏算錯了呢……"
"查完了嗎?"男子麵無表情地看著第五揚耍寶。
第五揚點點頭,他注意到男子紅黑格紋的休閑襯衣領子上有一塊黃豆大小、暗紫的汙漬。
"多少錢?"
"呶,我算算……"第五揚直起身來,搖頭晃腦地算了一番,說,"四噸水,一共是七塊九毛。"
男子從口袋裏掏出八塊錢遞給第五揚:"不用找了。"
第五揚慢悠悠地把鈔票一張張攤平,小心翼翼地塞進錢包裏。此時第五揚的眼睛卻一刻也沒閑著,東瞅瞅西瞧瞧,一副賊兮兮的樣子。
男子耐心地等第五揚耍完了他的把戲後,冷冷地讓出玄關,衝門外揚了揚下巴。第五揚苦笑了一下,隻得悻悻地退出門外。
在那男子關門的一瞬間,第五揚看到了男子嘴角露出的一絲詭譎的微笑。猩紅色的唇線得意地向上翹起,第五揚甚至覺得能從嘴角的縫隙中看到那泛著陰冷光芒的白森森的牙齒。
"事情越來越有意思了。"回到潘希文的屋子裏,第五揚一屁股坐在沙發上,把玩著他的懷表,眼鏡後閃爍著興奮的目光,好像是蒼蠅盯上了臭雞蛋一樣。
"有意思?我可是覺得一頭霧水啊。"潘希文困惑地說。
"不過還有些東西需要調查一下,我們還有時間,"第五揚說,"你現在的任務是監視三號,要是那個男子提著什麼袋子之類的東西走出來,立刻打電話告訴我。"
潘希文打了個冷戰,怯生生地問:"有危險嗎?"
第五揚不置可否地說:"我希望沒有。"
潘希文縮了縮脖子。
"剛才你在屋子裏有沒有聞到什麼味道?"第五揚收起了懷表,說。
"你是說血腥味?"
"不,不是血腥味,是除了血腥味之外的另一種味道。"
"好像還有一股臭味,聞上去有點惡心。"潘希文不太確定地說。
"是的,那是屍體腐爛的味道。"第五揚冷冷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