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湖底，那不要臉的暴露狂魔，曾經順口說到了一件，不那麼重要，但是讓郝晨悄悄存在了心裏的一件事。
他說人類都是脆弱的，寧可活在幻象裏，或者用肉身交換出一個自己的未來。
用肉體交換？那最明擺著的例子，又離得如此之近，那就隻有這個莫名變成的‘不舍’，還與湖底那隻魔有關係的陳城。
“我什麼都沒做過，尤其是沒做過任何對不起你的事情，你要相信我。”
陳城看了眼郝晨，輕聲哼了一下，就走到了陳林燕的麵前，低下頭，像是用極其溫柔的眼神，看著麵前曾經心愛的人似的。
“我……”
“你信我！”
陳城的聲音高了一倍不止，如果不是他無法觸摸陳林燕，他一定會捏緊了她的肩膀。
“為什麼要交換變成這幅模樣，不然，或許你還有更長一些的時間不是嗎？”
郝晨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語氣平和了不少，側頭看了看陳城，並打算幹涉這兩個人，他隻想知道為什麼，明明可以活下去，好好珍惜剩下的生命，卻要用這種方式離開，他不懂。
“你又沒死過，你怎麼知道一個即將麵臨死亡的人，會是什麼感受！你嘲笑好了，我沒你這麼強大的修為或者武功，我就是個普通人，想盡可能多的守在心愛的人身邊。”
“理由真冠冕堂皇，說的我都有點不知道怎麼回應你了啊……”
郝晨終於坐起來，揉了揉已經一團亂的頭發。
“活著不好嗎？這握手的感覺，這躺在地板上的感覺，還有……能抱著自己女人的感覺！你就這麼舍得麼？”
郝晨握緊了拳，又鬆開，力量湧入又舒緩，他自己是真的很喜歡這種活著的感覺，生命的感覺。
“你可知，你自願獻上的肉身，現在變成什麼了麼？”
陳城站在原地沒有動，還是看著麵前的陳林燕，他伸出手，想要撫摸她的臉頰，可終究還是停在了半空中，郝晨說的沒錯，他成了介於這世間萬物與惡魔鬼怪之間的生物，他叫陳城，也叫‘不舍’。
“魔維持自身肉體的養料，我一直知道，從最開始，他就把代價擺在了明麵上，所以我是自己選擇成為了現在這副模樣。”
陳城放下手，回過身，飄向了碎掉的落地窗。
“三年前，不，更早一些，五年前，我剛來到這個懷北鎮，還沒認識燕子的時候，作為窮遊，曾經也在這附近的旅館，一邊打工賺往下一站的路費，一邊住了不短的時間，那是個很熱很熱的夏天，湖裏那時也有很多人遊野泳。”
陳城望著湖麵，歎了口氣，繼續說。
“那天晚上，我燥熱難耐，於是下了水，一口氣就遊到了湖中心，那天的月亮又大又近，湖心涼爽透心，我便多逗留了一陣，或許就是那時被下麵的那隻魔，看上了吧，他一瞬間將我照在了氣泡裏，瞬間拖下了水，然後告訴我，我命不久矣。”
“然後你就信了？”
“沒信，但是我又不能把他怎樣，你也知道他是魔，我隻是個凡人，然後他就放我回去了，讓我自己考慮清楚了，再來找他，時間不限，隨時恭候大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