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絲清甜從嘴角進入,舌頭敏感地牽動心神,一股涼意從喉嚨向下沿食道進入腸胃,最後向全身擴散。田道清一下子睜開雙眼,緊張地環顧四周。這裏已經不再是回首峰,自己正躺在一個陌生的小房間裏,簡陋的小床還在吱嘎作響。麵前一位老婦人滿臉皺紋,正端著一隻大碗給他喂水。兩人四目相向,老婦人卻絲毫沒有影響,依然不緊不慢地給他喂水。老人的神情極為平靜,臉上沒有半絲喜怒憂傷的跡象,但是又不是那種僵硬和呆板。
“聽說千年以來也隻跑出來七個活物,你可真是命大,居然能從回首峰裏出來,就是不知道今後的造化有多大了……”這是一位老者的聲音。田道清這才看到老婦人身後牆角處還站著一個人,此人一身白袍鶴發童顏,給人一種完全被他看透的感覺。
“喝下這碗靈水,你很快就沒事了!”老婦人似乎根本就沒在意那位白袍老者,她隻說了這麼一句就站起來。兩位老人自始至終相互沒有任何交流,好像是誰也沒看到誰一樣,也根本不在乎對方是不是在講話。
“這是什麼地方?我怎麼會在這裏?”田道清焦急地問了一句。
“這是龜螟城,你來這裏已經很久了,隻是一真沒醒來。要不是金羅靈水的滋養,你很可能……”老婦人頭也沒回地解釋了幾句,話還沒說完就拉開門出去了。
“龜螟城!我怎麼從來沒有聽說過,這裏是湯國管轄的地界嗎?你怎麼知道我是從回首峰裏出來的。”田道清聽著這默生的名字直犯嘀咕。
白袍老者走到床邊,看了看他笑道:“我也隻是耳聞,這裏是通往羽國的唯一關隘。狄家鬧事和城主失蹤兩件事都讓你給碰上了,真不知道是幸運還是不幸。看來身體是沒有什麼大問題了,可能不能過得了這兩個劫難就看你的造化了。”
田道清還有很多問題,但老者顯然沒有和他聊天的興趣,說完這裏轉身就推門出去了。喝下那碗靈水後,田道清確實感覺身體在快速複蘇,雖然身體還動彈不了,但是慢慢可以逐步啟動化靈歸元法。幾個時辰後,他終於可以坐起身來,除了腹中還有些饑餓身體基本上已無大礙。此外,隨意施展了幾個法術也沒有什麼問題,隻是周圍的靈氣相當稀薄,法力恢複的非常緩慢。
等了許久都不見有人來,田道清也走出了小屋。狹窄的街道上數十間小房子並排而建,從外麵看起來幾乎一模一樣。走在這條街道上,田道清總有一種親切感,仿佛是在什麼地方見過一樣。偶爾有行人經過都施以善意的笑容,這讓他倍感舒服。在那種不見人煙地方困得太久,才發覺原來喧囂也是一種難得的享受。漫步於這種民間小巷,緊繃心情一下子放鬆了很多,幾個頑童的嬉鬧聲勾起他無數的回憶。
田道清在族中因為身份特征,大家往往都是敬而遠之,族中各門各戶的子弟都自然地疏遠他。因此,小時候和鐵叔逛街就成了最大的樂趣,特別和自己的書童阿鐵一起去私塾的幾年記憶深刻,否則他也不至於向七公子求一顆易筋丸。
穿過幾條小巷,街道漸漸變得寬闊,一派車水馬龍的氣象非常熱鬧,甚至和湯國都城比也不遜色。路過一間酒樓,田道清被撲鼻的香氣所吸引,他不由自主地就上了樓。一名小夥計主動迎了上來,熱情地把他帶到窗邊的一個座位,倒了一杯熱茶後問:“公子,您想吃點什麼?”
“那個湯的味道聞著不錯,不知叫什麼?”田道清指著鄰桌的一個湯盆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