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倫敦耗費的時間太長,而老夫人安排的那一個個雀屏中選的女人,也越來越花樣百出。
其實,他可以等。
但他也,等不起。
世上最殘酷的,莫過於他想等的時候,上天殘忍地壓縮了他等待的時間。
有過之而無不及的是,那個機會,被收回了。
他行動不便,卻能夠輕易地從倫敦回到中國。
如果上一次,知曉了蔣楠的“死訊”而替她守衣冠塚,是他以讓何氏度過金融危機為條件和老夫人達成的協議。那麼這一次,老夫人不會給他這個機會。
所以,和老夫人之間的硬仗,是他必須得耗下去的。
而這個耗下去的前提,是蔣楠對他的認同。
若沒有她對他的認同,他做這麼多,似乎都失去了任何的意義……
“楠楠,我希望你仔細考慮一下我的提議。當然,你明白的,這不是簡單的提議,也包含了我對你的感情。”
對於他的鄭重其事,突然之間,蔣楠有些慌亂。
不知怎的,整個人,便有些口不擇言起來:“憑什麼隻是一個吻而已便說我對你有感覺便要接受你的提議啊?何泊衍,既然你知道我不想相親不想結婚那你就該明白我也同樣不想和你相親不想和你結婚。更何況,你能站起來嗎?連站都無法站起來的你,怎麼可能娶我?怎麼可能盡一個丈夫的責任守護我嗬護我愛護我?”
拒絕的話,完全是不經過大腦。而傷人的話,也是脫口而出。
他對她的感情,他沒說透,她可以假裝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沒發生。
可他說了,也做出了提議,那她,便必須得給他一個答案。
如果這個答案注定得傷人,那麼,長痛不如短痛,她願意以更加傷人的方式杜絕短時間的傷人。
偌大的車廂,沉默流轉。
那靜謐得一根針掉在地上都能清晰可聞的場景,竟是那般讓她呼吸一滯。
何泊衍隻是倏忽間將視線凝滯在了自己的腿上,俊臉上泛起了一抹苦澀。
“是嗎……”兩個字從唇畔發出,幾不可聞。隨即,沒事人般囑咐她,“回去之後好好睡一覺,明天溫度還行,預報會下點小雨,下午我帶你去垂釣。”
一切,如同什麼都沒發生。
“垂釣的事情再說吧,我看看明天會不會有事。”幾乎是飛也似地逃下車,蔣楠不敢看身後人那依舊溫柔繾綣的眼,踩著高跟,也不怕崴著腳,再次發揮了八百米賽跑時的精神。
直到回到家關上房門,身子貼在門板上,她這才拍了拍自己急促跳動的胸膛。
不過下一秒,她便發現自己犯了一個錯。
之前何泊衍為了讓她看照片而丟給她的手機,她竟然都沒有還回去,自己竟然還拿著人家的手機一路逃回了家。
而她,又沒出息地不敢去麵對那雙過於執著與深情的眸子,就這樣將他的手機緊緊地拽在手心。
那份堅硬的金屬質地感傳來,連帶著她的呼吸,也有些急促。
“蔣楠同學,你是去返老還童參加X大校慶,而不是去學人做賊偷偷摸摸。麻煩在自己家裏頭不要給老娘扮演什麼小偷好不好!”
蔣母剛去廚房倒了杯水出來,便看到在門關處的女兒,瞧著她那副躲人的架勢,她開罵的同時,又狐疑地走向窗邊,“這是惹了什麼債了?出去一趟,該不會是惹桃花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