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這次為什麼不直接讓碧喬姐姐殺了那個梅采女,然後再嫁禍到如妃的身上。”一個著粉色宮裝的宮女正專心地為女人卸妝,柔黑如水般的長發在她的手上流瀉下來,一根成色上好的白玉羊脂簪子已經放入了紅漆描金盒子裏。
女子笑著搖頭,妍麗的容顏根本就令人想象不到她才是那幕後的黑手。閑來無事,她擺弄起木桌上的珠花和頭簪來。良久,她才對著疑惑不解的宮女說:“你是不是覺得,如果隻是現在這樣,皇上隻會小小地懲罰一下如妃?”
雖然不明白主子為什麼這麼問,可是宮女還是點了點頭:“為何不做得大一些呢?”
修長的手指已經撫上了自己的臉頰,這張姣好的麵容,此刻卻露出了一抹邪意。她靜靜地將自己的一對翡翠耳環摘了下來,兩隻耳環交織在一起,就發出了悅耳的響聲:“正如你所說的,我不過就是想讓皇上小小地懲罰她一下。”
宮女更加地不懂了,望著鏡中一臉素淨的主子,她的眉頭微蹙。似乎永遠也不知道她在想什麼呢。
“皇上這次一改以往作風,隻帶了梅采女一人前去狩獵,可見,這個梅采女他日必定受寵。”她接過宮女的木梳,自行地梳起頭發來,如流水般的黑發,在她的手裏變得服帖妥當,“所以我選擇不殺她,留下。留下讓如妃恨她,珍妃嫉妒她,其他小主妃嬪們,也眼紅著。如果有一天,她真的得勢了,那麼還可以幫助我除去如妃和珍妃的其中一個。”
原來是這樣,宮女心中暗歎,主子的心思真是縝密,已經想到這麼遠的地方去了:“那,如果那個梅采女他日失勢了呢?”
她兀自一笑,清亮的眸子散發著無限光芒:“若是有那麼一日,那麼她就沒有價值了。”聲音很平淡,笑意很濃鬱,她的語氣,仿佛不是在說血腥的事情。而是,在談一件風花雪月的事情罷了。
宮女的身子不自覺地一凜,雙手忽然發涼起來,脊背不知為何,也沁著微微的涼意。但是很快地,她的知覺又恢複了過來,試圖調整自己,所以她微笑著似是不經意地來一句:“奴婢覺得,那個梅采女的心思似乎單純簡單,不像是宮中傾軋之輩。”
她這時已經起身,一身淺藍褻衣的她,看上去飄飄欲仙:“知人知麵不知心,就算她真的如你所知的這般天真無邪,他日得勢,也必然會變成鬼魅。”
“給珍妃的那封信沒有差錯吧?”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她忽然問起。
宮女立刻會意一笑:“主子放心,不會有人起疑的。”
似是滿意地點了點頭,她轉而已經坐到了床榻上,宮女連忙上前去為她脫鞋,跪在地上的她,忽然聽到她主子這麼說:“這次,即便是證據確鑿,皇上也不會拿如妃怎麼樣的,如家的勢力在朝野中還是有影響的。”說到這兒,她忽然話鋒一轉,“不過,就算隻是小懲,也足夠令她憎恨梅采女,加劇她與珍妃之間的鬥爭了。而皇上,必然會心疼梅采女,晉升她的位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