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七章 風波過後(1 / 2)

梅嬪流產的事情,鬧得宮中現在已經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一切矛頭證據都指向了如妃,縱使如妃的家底再厚,也難保她齊全,反而也要跟著搭上一些進去。天啟的皇帝,年幼便登了基,早在他十七八歲的時候,他便懂得了要靠那些貴族之女來填充自己的後宮。於是,宮中一如珍妃,如妃等等,皆是權貴之女。

現在,他終於將大權奪回,往日的他,遇見了這樣的事情,也許會賣如家的麵子。但是如今的他,已然羽翼長成,如家正是要懼他的時候。

所以,就在事發當天,如家上下千餘口人雖然沒事,但是如妃卻由一品的皇妃立刻降為了三品的婕妤。至於梅嬪,由於她剛剛失去了一個孩子,皇帝便封她為三品的婕妤,位分剛好和如妃持平了。

夏日裏的皇宮,總是給人平添一種靜謐的感覺,尤其是到了中午,讓人光是抬頭看看白雲,便產生了濃重的睡意。

“白卿,你要輸了。”南宮灝手執一枚黑子輕巧地落入棋盤,爾後嘴角便泛起了一個好看的笑容,像極了夏日裏那清淺的漣漪。

白風清仔細地看了一眼棋盤,爾後便故意地裝作恍然大悟的樣子:“哎,真是,一步走錯,滿盤皆輸啊。”他這話一語雙關,聽得一旁的李德和成俊兩個不禁也回過神來。

南宮灝兀自地笑了一下,撿了棋子,瞄了一眼旁邊的李德:“你有什麼話想說麼?”

李德見南宮灝發現了自己的局促,便點頭說了句:“如婕妤在灝正宮外求見。”

成俊和白風清聽了,皆不由得搖搖頭笑著,這個蠢鈍的女人啊,還沒有了解事情的來由麼?難道,她真的天真地以為,憑著她的一番解釋,皇帝會相信半分?

略有倦意的南宮灝,朝著李德輕輕地擺擺手,示意不見。李德的麵上頗有難色,因為剛剛被降為婕妤的如妃,在外一直長跪不起,說是如果皇帝不出來,自己就一直跪著。現在南宮灝要他出去說拒見,那豈不是……

似是看出了李德的窘意,成俊倒是為李德出了個好法子:“李公公就直接跟如婕妤說,皇上剛喪愛子,正沉浸在悲痛之中。”成俊的話語剛落,白風清就笑了起來。

“成大人的主意,每次都是最絕的。”這句是白風清的話,也飽含了南宮灝的意思。李德沒有久留,即刻出去通傳了。

氣氛平靜的一下,白風清忽然挑眉:“不過,這次梅嬪的事情,似乎不是這麼簡單的呢。”成俊的注意力被這句話吸引了,他一向不關心皇帝的家事,但是這句話事關朝廷中如家一派的勢力,成俊便也洗耳恭聽了。他知道,皇帝之所以隻是降了如妃兩品,並未以“謀朝篡位”的罪名牽及如家,是因為如家還有用。如家一旦歿了,朝野中,如林兩家的平衡勢力便打破了。

“白卿難道想說,這事跟如婕妤沒關係麼?”南宮灝也抬起了頭,他的嘴唇雖然勾著笑,可是跟他共事已久的成俊和白風清知道,此刻的他,才是最難琢磨的,那並不是高興的表情。或許,他早就知道了這其中的端倪,隻是不點破罷了。

白風清此刻正在一個一個地收著棋子:“那日梅嬪的脈象的確是小產症狀,可是,”說到這兒,白風清頓了一下,看向南宮灝,“脈象顯示的是,她早在出事的前幾天就流產了。”似乎是意識到了南宮灝那捏著棋子的手用力了一些,白風清自然很明白地不再去多說了。

一旁的成俊,聽得白風清的話,便也猜到了大半。梅嬪小產,卻不聲張,這裏頭緣故,除了是她自己的原因,還真找不出別的。

良久,天啟的崇熙皇帝忽然收起了所有的笑:“真沒想到,朕千防萬防,還是疏忽了。本以為這個皇子可以保住,沒想到還是和上次的一樣。”言語間,夾雜著一絲心疼,幾分厭倦與嫌惡。皇宮,真是一個肮髒冰冷的地方。

白風清也嚴肅了起來:“沒有揭穿梅嬪,反而晉升她為婕妤,這樣的做法,似乎……”

南宮灝又是兀地一笑:“她還有用,至少,用她來平息後宮還是可以的吧?”這樣,眾妃嬪就暫時不會再注意翠顰宮了吧?

白風清和成俊麵麵相覷,這才是他一貫的作風。不需要真相,真相早就在他麵前明了。他需要的,是他想要誰成為罪人,這才是最主要的吧。如妃這次再怎麼被冤枉,但是隻要是他想如妃成為罪人,那麼她就是。

君臣三人一時間無話。

“嬤嬤,你說皇上是不是厭了我了?不然,為什麼這麼多天了,也不曾來瑜琳宮一趟呢?”梅嬪,不,應該說是梅婕妤了,還是用從前的那種天真的語氣問洛婭,說話的時候,正端起茶盞來準備品茗。標準的蘭花指,熟稔地將唇貼近,但是根本沒有喝茶。這樣細密的動作,這樣標準的禮儀,她已經全數掌握了啊。可是,她哪裏還有半點少女的嬌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