拔完箭的大夫搓著手一副苦臉:“這毒中得奇怪,看來是劇毒,我的解毒藥完全沒效。恐怕過不了多久,就毒氣攻心而死啊。”
三小姐一掌拍在桌上:“你成心欺我是不是?他若是死了,你就跟著陪葬。”三小姐真是怒了。
大夫卟咚一聲跪在地上:“我上有老,下有小,老的垂垂老矣,小的嗷嗷待哺——”
“行了,你給我少廢話。我就愛殺上有老下有小的人。”三小姐滿麵怒容,“我不管你用什麼辦法,一句話,治不好他你死。”
“我是治不好了,不過,有個人可能可以治得好。離這裏也不遠。”大夫戰戰驚驚的說。
“那你還不說?”
“哎,不知道那人肯不肯治。他是個男人,名叫秀水丹。以前是人家的奴才,因為醫術高明,治好了當地知府的母親的頑疾。便從他主人那時為他贖了身,賜予他一張當地的自由腰犢,讓他自由行醫。不過這人立了三不醫的規矩:心情不好不醫,女人不醫,男人不醫。其實啊,我想他就是不想再行醫。”
“女人不醫,男人不醫?難道他隻醫人妖?”
“那倒不是,他隻醫孩子,還有女伶。”
三小姐重眉又鎖,“先去看看,你帶路。”
大夫連忙擺手:“我不能帶你去,這個人還立了條規矩。”
“還立了什麼規矩?你能不能一回把話講完?”
“這人向來不與其他的同行來往,還立了這麼一條規矩,不允許其他同行進他的宅子。抓住了要坐監一年,這是我們知府老爺親自為他訂的一條私律。”
“我又不要你進他屋子,你隻要帶我去遠遠地指一下就行了。”
“那,剛才我給這位公子看傷的錢?啊,那個。”
“你帶我到那位大夫那裏,我立馬給你醫傷的錢,另外還再打賞你二兩銀子。”三小姐揚著嘴角說。
大夫從後院牽出自家的馬車,讓三小姐把我放在馬車之上,搖著頭歎道:“他中得可是劇毒啊,還不知道有沒有命趕到那裏,哎,人家說紅顏薄命說的就是這個吧。這年紀輕輕長得又這樣的漂亮,死了真就可惜了。可惜了。”
三小姐從馬車裏探出頭去:“閉上你的烏鴨嘴,不說話你會死嗎?給我好好趕車。他要是不行了,我保證你比他死得快。”
大夫再不敢發出任何聲音,馬車也趕得很穩。
我躺在一個溫暖的懷抱裏,耳釁一直回蕩著一個溫暖的聲音:“夕公子,你要挺住。我們馬上就要到大夫那裏了。他一定能治好你。”
馬車行了半個小時,停在了一處竹院前。
院子一側點綴著幾叢細竹,平添幽靜。
三小姐背著我推開竹門,大聲問:“秀大夫在家嗎?秀大夫在家嗎?”
屋裏傳來一個幹脆的聲音:“什麼事情?秀大夫今日心情不好,看病免言。”
“我今日來,並不為看病而來。請秀大夫移架居外。我有話要說。”三小姐背著我站在院子中間說。
一個中等身高的男人走了出來,青衣飄飄,長發垂肩,麵如白玉。他背手問道:“不為看病,那為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