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別墅內,極盡奢華的大廳,繁複的燈飾發出冷冽的亮光,一遝紙被扔到沈憶柔麵前的地上,散落一地。
抬頭的紅色的“離婚協議書”如針般紮著沈憶柔。她皺著眉頭拾起一張張紙。與沈憶柔的不知所措相比,坐在對麵的男人卻帶了幾分慵懶和冷漠。他穿著一絲不苟的黑色西裝,交錯著修長的雙腿,臉上看不出半點情緒。
“看好了就簽。”明靖琪冷冷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卻莫名散發著壓抑的氣息。
沈憶柔揉了揉眼,有些不敢置信。
“才結婚三天,你就這樣說要跟我離婚是嗎?”沈憶柔帶著疑問,氣的顫抖。
她的確無法想象,她日思夜想了整整十年的男人,對待她就像廢品一樣嫌棄,不過才結婚三天,在她心底,這三天無疑是她美夢成真的三天。
可現在,他突然說,他要離婚?
她做了三天的夢,還是現在才是真正的在做夢?
白熾燈的燈光打在女人蒼白的臉上,女人抿緊唇,挺直的站著,如同一棵鬆,克製住自己不去顫抖。
“是。”男人的薄唇微啟,卻是冷冷的吐出一個字,麵無表情。
“為什麼?”沈憶柔握緊雙拳,指甲陷到肉裏,卻已感覺不到疼痛。幾張紙就可以將他們的關係撇的幹幹淨淨,把明沈兩家十幾年的關係分的清清楚沈。
“跟你結婚就是為了明氏的繼承權。既然現在目的已經達到,我就不奉陪了。我是個商人,不做虧本買賣。”?男人冷漠的解釋著,漫不經心,仿佛他天生就該是這副寡淡薄情的模樣。
原來,他根本不愛她啊。
原來,一切都是她自作多情啊。
她原來,她就是一件帶著附贈品的貨物,等價值用完了,比附贈品還不如。
沈憶柔握緊了拳頭,渾身顫抖,無法名狀的悲傷從身體裏每一個角落裏冒出來,將她淹沒。
“十年前的娃娃親,在你看來,都是今天的鋪墊吧。”沈憶柔發絲有些淩亂,聲音裏帶著絕望,拚湊了幾次,才堪堪把一句話說完整。
她覺得自己的存在就是一個笑話。
明靖琪淡漠的掃了她一眼,手懶懶的撐著腦袋,不鹹不淡的開口,波瀾不驚:“你覺得是,那就是。”
冷漠的不近人情,一日夫妻百日恩,可三日的夫妻,換來了什麼?
他甚至連句敷衍的應付都懶得給她!
沈憶柔此時的臉色,已經蒼白的沒有一絲血色,她站著,卻搖搖欲墜,似乎隨時都可能會倒下。
她究竟愛上了多麼無情的一個人?
“等一下我還有會要開,補償費今天之內會打給你。”明靖琪沒有回答。臉上並無任何反應,隻是身上散發出了比之前更甚的寒意。他站起來,漫不經心的扣好袖口的扣子準備離開,就像解決一件令他不耐煩的事情。
沈憶柔閉上眼睛,淚水還是忍不住的從臉龐滑過。她咬著牙齒道:
“真是苦了你了,這三天來,沒少覺著惡心吧?”
她這幾天對他為馬是瞻,努力扮演著一個新婚小妻子的角色……
現在想想,自己都覺得這三天是多麼的諷刺,可笑!
不遠處那個挺拔的背影停住,徑直淡聲答道:“逢場作戲,何必惡心?”
意思竟是,他連惡心都覺得不屑一顧!因為投入了,才會有感情,在這三天裏,他什麼都沒投入,何來的惡心一說?
不多時,便再次邁步離開,背影是那般的冷清,孤傲!
沈憶柔再也忍不住,單手扶著真皮沙發,坐在冰冷的大理石上痛哭。
最後,她還是顫抖著雙手,在飄逸的字體旁,簽下了這輩子寫過最醜的字。
.......
沈憶柔在步子漂浮的像踩在棉花上一樣走到樓上去收拾行李。
既然離婚協議都簽了,她也就沒打算再住下去。
這個陌生又熟悉的地方,她才僅僅住了三天,就要搬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