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雪園
初晨的第一束陽光照上窗台,蒼翠的灌木,陽光穿透疏密有致的葉片,烙下一地光影。許世顏如同往常一樣醒來。
她揉揉還沒完全睜開的眼睛,下意識地去拿昨晚放在床頭櫃上的黑框眼鏡。不料卻夠空了,眼鏡沒找到,連床頭櫃都憑空不見了。
許世顏發懵了,這是個什麼情況。她腦子裏一片空白,全身緊張地發了起熱。心裏一陣納悶:這是怎麼一回事兒?
許世顏連忙睜開眼睛,從床上彈了起來,驚奇地發現周圍的一起變得陌生起來,原本模糊的視野變得清楚了,所有的東西看得很清晰。
看樣子,這視力沒有5。0,那4。9是肯定有的。模糊的世界看得多了,看這一片清晰反倒有些不太習慣了。
這裏沒有了鋁合金玻璃窗,沒有了通電的白熾燈,沒有了軟軟有彈性的席夢思,沒有了實木的木地板,沒有了柔軟的沙發,沒有了吸引人的電腦電視。
有的是淡淡的一陣花香,飄蕩在空氣中。
紫檀木方桌放在正中間,上麵鋪上了一張繡有荷花的淡粉色桌巾及一全套青瓷杯具。淺色的簾帳垂在床沿兩側,床幔四周瓔珞輕垂,身下是木質雕紋大床。微風將紙糊的窗子吹得作響,靠窗的花梨大理石大案上整齊地擺放著文房四寶及攤著的字帖。
巡視了一周,一股莫名的擔憂和不安滲入許世顏皮膚的每一個角落。許世顏回想著昨天的事情,但並沒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因為昨天過得實在是平常的很。下班回家後,和爸媽一起吃飯,吃完飯一起去散步,然後回家上了一下網,覺得困了就去睡覺了。
如果說這是“穿越”,未免也太聳人聽聞了吧!她既沒有旅行去橫店,沒有過馬路不小心被車撞,沒有手賤撿到手鐲或手鏈,沒有摔下百丈懸崖,更加沒有想不開自殺啊!
“小姐。”許世顏被這稱謂雷出了一身雞皮疙瘩,不過也順便叫回了許世顏神遊的思緒。
循聲望去,一個模樣清秀,梳著高聳於發頂的雙丫髻,身著紅衫的十三、四歲的丫頭踩著門檻進來了,模樣可愛,一雙眼睛雖不能說是明亮動人,但十分具有親和力,笑起來,那雙眼睛便彎了起來。許世顏看著也親切了起來。
“珠雲給您打水來了,您趕緊梳洗一下吧。”
“嗯,我知道了,謝謝你。”說著許世顏起身走了過去。
“小姐說笑了,這本是奴婢該做的,您這樣說會折煞了奴婢的。”珠雲俏皮地笑了笑。
“你這丫頭真是膽大,仗著我好脾氣就說亂說話了是不是?”許世顏打趣道,心裏思忖著:這小姐應該是個好性子的平易近人的人吧,似乎沒有大小姐的脾性,對丫頭也沒有主子架子,不是小姐太太的丫鬟都是自稱奴婢的嗎?
“奴婢不敢、奴婢不敢。”珠雲趕緊笑意盈盈地行禮。
“行了,你還挺有趣的。”珠雲聽到自家小姐在表揚她,嘴角都要上揚到耳根了。
“我問你啊,在我醒之前發生了什麼事?”許世顏將心裏的疑惑問了出來。
珠雲二丈和尚摸不著頭腦,不禁疑惑道:“小姐昨日好好的,並沒有發生什麼事情,您醒之前就是一直在睡覺啊?難不成昨日發生了什麼事情嗎,小姐?”
許世顏更是疑惑了,但還是勉強保持著表麵的鎮靜,搖搖頭:“沒什麼,可能是我夜裏做了怪夢。”
珠雲似是了然地點點頭:“小姐這幾日睡眠都不怎麼好,做怪夢也是正常的,要不還是叫大夫來瞧瞧吧。”
“嗯,這事兒先放在一邊。那我是叫許世顏嗎?”許世顏試著問。
珠雲沒做多想地點點頭。但又覺得小姐今日有些奇怪,卻又說不上來。
“珠雲啊,我今天考考你,看看你有多了解府裏。”
“是,小姐,你問吧。”
“那你就簡單地說下家裏的情況吧。”
“珠雲是從九歲跟著小姐的,已經有三、四年了。小姐閨名叫做許世顏,是許家大小姐。老爺,也就是小姐您的父親名叫許靖,是翰林學士,也是皇上的師傅。夫人與老爺是青梅竹馬,是當今皇上的沐妃娘娘的妹妹,夫人是個性情賢淑,深明禮義,有才情的女子。老爺和夫人兩人相親相愛,羨煞旁人,老爺對夫人也是體貼入微,細致有佳。”
珠雲歎惜道:“隻可惜天妒紅顏,夫人在生下小姐您之後就因難產去世了,當年老爺悲痛萬分,要不是有小姐,為了要照顧還在繈褓中的您,老爺幾乎要隨著去了,您是夫人唯一的骨血,所以老爺十分疼愛、寵愛您,老爺也是父兼母職將您拉扯大。至於二夫人……”
許世顏驚訝:二夫人?難不成這個爹是個花心大蘿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