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後 學士府
臘月二十四,寒風呼嘯而過,大雪紛紛揚揚,整座城銀裝素裹,街上行人都神色匆匆,似乎片刻都不想在這個冰冷的沒有遮風擋雨的地方停留。
許世顏在大雪紛飛的時刻迎來了自己的及笄大禮。由於十五歲生辰在前,許靖決定將生辰禮與及笄禮一同給辦了。想來,許世顏自己原來的十八歲生日都是草草過的,都是因為那該死的折磨人高考。
天上的明月,如一隻白玉盤,灑下銀白色的光輝,地上的皚皚白雪顯得格外的明亮了,叫人睜不來眼來。牆院外的梅花傲雪直立,哪怕寒風凜冽,她也沒有一絲退讓,反而香氣襲人。梅紅獨幟,別有一番風味。
許靖作為宴請的主人自然是立於學士府門內的東麵台階上等候各位親戚和各位達官貴人,二夫人笑意盈盈地站在西側石階上。這麼喜慶的日子什麼冷也都無所謂了,隻要心裏是暖的,那就足夠了。沐浴後換好采衣采履的許世顏百無聊賴地做在雪園內與珠雲有一撘沒一撘地說著話,無聊的等候儀式開始。
待諸位嘉賓都到場後,許靖攜同二夫人一同進來,一切都準備就位了……
身著深色衣的許靖端坐在大堂主位一側,臉上是藏不住的高興,另一側則是擺放著許世顏母親的靈位。隻是許靖望著旁邊空無一人的位置時,心裏不勝感慨,唏噓不已。讚禮是經過精心打扮的沐妃娘來充任,正賓請來了永親王太妃、侍郎大人、光祿大夫……等許靖在朝的同僚和一些有交情的達官貴人觀禮。二夫人則為許世顏托盤,妹妹許若雨的任務比較簡單,就是協助正賓行禮。
儀式開始,許靖走至中央,簡單的致辭,下麵氣氛很是不錯,許靖在朝其實也是比較得人心的,再加上他的當今皇上的師傅,其他人也很尊敬他。
不一會兒,就見許世顏身穿大紅衣裙盈盈走來,這麼久許世顏還沒見到過這樣的場麵,滿滿的都是人,看來大家還是很給她爹許靖的麵子。就是因為如此,許世顏此刻眼瞼跳動,神情略帶緊張,生怕一不小心就出了洋相,那丟臉可就丟大發了。
許世顏緩緩地走到中間,然後身體麵向南,向來的觀禮賓客揖禮,拱手,彎腰。然後又麵向西跪坐。身穿深色襦裙的許若雨從位置上起身,為許世顏梳頭。隨即許世顏轉向東正坐,二夫人奉上羅帕和發笄,那是用金片打製而成的團花,在一個葵花狀的花芯周圍,分製出八個立體的花瓣,花瓣中部凹進一層,凸出的部分用金絲累成網紋,花瓣背後,則以八片花瓣襯托,整個金鈿像一朵盛開的山菊,造型別致製作精巧。
眾人中身份最為尊貴的沐妃娘娘走到許世顏麵前,朝許世顏慈愛地一笑,接著高聲吟頌祝辭:“吉日,始加元服。棄爾幼誌,順而成德。壽考惟祺,介爾景福。”然後跪坐下為許世顏梳頭加笄,起身回到原位。
禮成後留下了各位嘉賓用了晚宴。而許世顏則是立刻回到房間,撲到床上,用被褥蒙著頭大呼累。“珠雲,你說就是成個年,用得著這般麻煩嗎?”許世顏鬱悶地問,左轉右轉都把她給繞暈了。
“小姐,這及笄禮都是每個女子需要舉行的禮節,這代表您已經長大了,不再是小孩子,要許人家了,嘿嘿。”珠雲將水盆放到架子上,招呼道:“小姐趕緊洗漱,天色不早了。”
“嗯。”許世顏無力地應著,也沒動,不知不覺就躺倒床上漸漸睡去,就好像全身繃緊的神經一瞬間鬆掉。
學士府門外
“多謝王太妃賞光參加小女的及笄禮,老夫倍感榮耀啊,哈哈。”許靖正在送別風采絕色、模樣姣好的永王太妃,才三、四十來歲,並看不出歲月在她臉上留下的痕跡。永王爺一定是遺傳了優秀的基因,俊俏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