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張頭的身影在山穀間顯得是那麼的高大,好似隻憑手中長棍就可無懼一切。橫推強敵,一股攝人的氣息橫掃六合。
聶遠都看的呆了,瞪圓了雙眼。而一旁的方忠早已經激動地渾身顫抖,就在二人反應過來想上前的時候。
老張頭的身後就好似長了眼睛一般冷聲喝到:“還不快走,他們很快就會有高手過來探查的,我堅持不了多長時間。”
“前輩,我們一起走。”方忠叫道。
“你們快走,你們逃出去了,也就不枉我一番作為。我不走了,我要和這些妖孽做個了斷,武者的尊嚴不容踐踏。”說到最後一句,老張頭的聲音忽然變得高亢起來。
聶遠其實心裏明白,老張頭什麼都沒有了。他想在人生的最後一程,以生命捍衛他在這世上唯一剩下的東西,武道尊嚴。
聶遠站起身,拽過方忠低聲說道:“走吧,尊重前輩的選擇,不要辜負了他的一番好意。”
方忠還不死心,聶遠不帶他反應,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向南便跑。方忠掙了幾下,終於還是放棄了。方忠是一個真性情的人,其實道理他也懂,隻是內心仍存一絲不甘罷了。
一旦有了抉擇,他倆便再不遲疑,遵照老張頭的話,一路向南疾馳而行。
一路上他倆幾乎不曾停歇,即使是身體經玄晶果改造過,也有些扛不住了。終於在又翻過一座大山後,兩人往地上一坐,就像脫了水的蠻牛一般,呼呼直喘粗氣。
“應該差不多了吧,我倆都跑了一天了,再說追蹤我倆的魔鷲又讓張老爺子給宰了,他們應該追不上了吧。”方忠上氣不接下氣的說,說完使勁咽了一口口水。
“我哪知道,不過跑的越遠越好。跑的越遠,活命的機會越大。”說完艱難地爬起來繼續向前挪動那宛如綁了鉛塊的雙腳。
畢竟是凡人,身體不比那些動輒力拔千斤的修士。能堅持到現在全憑一股對自由的渴望,人總是這樣,不願被束縛。
就這樣互相攙扶著又走了大半天,疲倦和饑餓折磨著倆人的身心,終於顫抖的雙腿再也不能提供他們哪怕向前邁動一步的力量了。
他們已經跑出去足有兩百裏地,從開始的狂奔到慢跑再到最後的攙扶前行,已經耗去了他們身體的最後一絲力量。
倆人雙雙倒在地上,昏了過去。聶遠做了一個夢,夢見爺爺撕心裂肺的叫著自己的名字,灰白色的頭發幾乎變成了雪白。
睡夢中的聶遠眼角落下一滴晶瑩的淚花,順著草葉滑落地麵。
“爺爺,爺……..”聶遠忽的一下坐起身,摸了摸額頭,四下看了看,原來是一場夢。
“你醒了,你可真能睡。”方忠一臉笑意的看著聶遠。
“我睡了多久了?”聶遠一臉茫然的四下看了看,隨口問了一句。
“一天一夜,本來我還擔心他們會追來。但過了一夜都沒動靜,也就放心了”說完將一個黑乎乎的東西遞給聶遠。
“這是什麼東西?”聶遠看著手中黑的像鍋底一樣的東西,怎麼也不會將之和食物聯係到一起。
“額,這是我早上挖的地薯,烤的時候不小心眯瞪了一會,就成這樣了。”方忠說完,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
聶遠捧起散發著焦糊味的考地薯,咬了一口。味道實在不咋地。但腹中的饑餓終是戰勝了他對食物的挑剔,沒一會就將他這輩子吃過的最難吃的東西囫圇咽下了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