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十七的故事如何進行,俺,趙草頭,始終是本文當仁不讓的第一個男主角。
各位注意了沒有,本文開頭,第一個出場的男人,就是俺。
趙十七,她隨的就是俺們老趙家的姓。
春分。
已經連續三十三年沒有女人願意嫁給俺了,俺稍微有點小落寞。
不過,俺是衰哥命不衰啊。在俺暗戀的女人湊滿了一百零八將之後,俺終於迎來了跟美麗少女朝夕為伴的美好時光。
這一天俺在大漠裏走,想看看能不能打一隻兔子充充饑。
春日萬物萌動,公兔子一發情,就容易逮一些。俺很快就在一片胡楊林裏見到了一隻正在發情的男兔子,那小樣兒,長了老大一個肥屁股,扭巴扭巴一看就知道,木揣著好鳥。
俺順著那兔崽子的目光一看,果然有一隻女兔兒,水汪汪的大眼睛,尖尖小小的紅嘴巴,很有幾分姿色。正要上前,俺心裏憋得慌:一個兔子都有發春的對象,老子丫連個兔子都不如!
於是,俺下了狠心,要將那倆騷兔子一並拿下,燉一鍋鴛鴦兔吃,給俺自己長一點桃花運。
俺先捉了那色迷迷的男兔,回頭就去抓那騷答答的女兔。
女兔子被俺驚了,跳了起來。一雙小手伸出來,把那女兔子抱在了她自己的胸口。
那女兔子在動,那小胸口也跟注了水似的晃個不停。俺被晃得眼暈,感情這女兔子碰到了另外倆兔子,不知道哪一個肥軟一點?
俺抬頭看那丫頭的臉,胸脯長得好不一定臉蛋長得好——水汪汪的大眼睛,尖尖小小的紅嘴巴,咋又是一隻兔子?
俺跟俺手裏的男兔子一樣,開始扭巴扭巴肥屁股,木揣著好鳥。
倆兔子,倆人。
俺想,俺們四個咋就那麼登對呢?俺溫柔地抱起俺懷裏的小男兔子,俺打算不吃它了,養大成“兔”,俺們一家四口從此幸福生活。
俺想得有點出神,不覺邪魅一笑……
“看什麼呢?!”那丫頭凶得很,揚手朝俺臉上扔了塊石頭。
俺不是黃蓉,俺不會武功。
俺被打破了頭。
打破了俺頭的丫頭見了血,開始慌了:“你不會死吧?”小嘴巴裏的聲音真好聽,身上也香噴噴的。
那小石片擦破了俺的皮,傷不了俺的筋,擦破點皮就擔心俺死。
這丫頭不是神經過敏,就是愛上俺了。
俺說:“性命無憂,”俺偷聽過村私塾幾年的壁角,俺說話還是蠻有文化的,俺隻明媚憂傷地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俺,興許,被毀容了……”
事後證明,這丫頭出手很凶,但是膽子小,一看傷了人就亂了陣腳。
她把俺扶到一塊石頭邊:“給你包紮好嗎?”俺連忙擋住她,俺的臉那就是一場自然災害,俺怕嚇著她,還想跟她多嘮嗑幾句。
俺們兩個,夫唱婦隨,一起燉了一鍋鴛鴦兔,邊吃邊聊邊長桃花運。
那丫頭聽說俺父母雙亡無依無靠,萌發了惻隱之心,對俺動了情,勾搭俺:“跟我去做沙匪吧。”
打家劫舍,殺人搶財?
這種沒有道德又需要體力的事情,俺是不幹的。可是,俺透過現象看本質,俺看到了桃花在跟俺招手,所以俺假裝拒絕,其實欲擒故縱。
那丫頭果然不舍得俺,含情脈脈:“肯定不傷人命,還管你吃管你住。”
俺腦子好使:“你要了俺做什麼?別是你有別的企圖吧?”
那丫頭就傻了。
俺的臉被她的小手仔細地擦拭了一番,俺皺漏透痩的容貌就出來了。那丫頭很沉痛:“草頭,你真的被毀過容。”
俺柔聲安慰她:“俺是男人,木關係。”
俺怕桃花運溜了,說:“過幾天,俺去給你多拐幾個來做土匪,要嗎?
”
“真的?”丫頭樂了。
俺問她名字,她說叫“十七”,俺說,“你就沒個姓氏啥的?”她問:“你姓什麼?”俺說:“俺姓趙。”
“我也姓趙。”丫頭還挺興奮,俺心裏想,這不就是書上說的“猿糞”嗎?這丫頭,從此就是俺老趙家的人了。
俺在村裏,那是吳用在世,風流倜儻小諸葛,馬上給她拐了秦麻子、三傻子倆絕頂的笨蛋來。
秦麻子腎虧,這男人就是不能腎虧啊,跟軟腳婆娘似的,聽說有吃有喝,還把自己的侄子小石頭一起拐了出來。
咱們五個從此同吃同住,那丫頭平日裏打扮成男人樣,頭發也跟雞窩似的,髒得人厭狗棄的。
俺是厚道人,自己的婆娘咱不嫌,睡一個窩裏,俺就覺得,這苦日子的也能熬出甜味兒來。
一開始她幹活賊不麻利,好幾回判斷失誤,遇上高手,嚇得俺們跟著她一起拚命地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