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息翻到最後,熒屏上顯示的名字使我下意識的捏緊手機,高興。
明天早點來社團。
不虧是社長作風,內容和他人一樣的簡潔明了,時間地點事情,絕不多說一字廢話。一看時間是昨天晚上發得,難怪今天這妖孽會狠狠折騰我,他一定以為我無視他的命令,故意拖拉到最後一位進去。
我哪一天不是最後一位到場,想明白後倒有一種被冤枉的委屈,我含淚惡狠狠的抬頭向夜空詛咒他,祝他期末科科都掛,萬事不順。
心情霎時一片爽朗,低頭就望進坐在對麵的那個人黑如深淵的眼睛,我差點身子一歪就倒了下去。
背後真不能說人,坐在我對麵閑適地望著我的人不就是高興麼?和他一起的還有一個女生,從我的位置隻隱隱看見她姣好的側臉,和頎長的脖項。那廝淡淡掃了我一眼,便轉過頭。
這是我在心中的呐喊,應該沒有不自覺的吼出聲,再說離得這麼遠他應該是聽不見。這樣一想我惴惴不安的心髒又穩定了下來。一股濃重的八卦味道從我心裏的角落騰升,占領了大好山河。
原來這樣冷漠無情趣固執陰暗腹黑的男人也有如斯美眷相伴,真是想不到啊!我一邊感歎,一邊試著調換位置想看清那女孩的正臉。
小巷攤點的燈火多是自己向附近人家牽出來的小燈泡,還有少數幸運的擺在了路燈下,就著燈光,晦暗迷離,說不出的曖昧旖旎。
可能是燈火的作用,高興平日裏深邃略顯沉暗的輪廓此刻看上去帶著些許難得的溫柔,那種溫柔隱晦秘密,就像凍了一冬的溪流,不經意的在春日的暖陽下,“咚咚”,順著冰麵細碎的裂縫中潺潺流出。
觀察許久,我突然發現高興其實是個挺英俊的人,這樣的發現把我嚇了一跳,一方麵是驚駭與自己對那家夥竟然會有好的看法。另一方麵疑惑作為資深草癡的我,沒道理會忽略身邊的這棵小草。
結果這兩條一綜合,答案卻是合情合理。人要是作惡,連麵相也連帶著幾分惡氣。
到底什麼樣的女孩會讓這惡毒的家夥變成繞指柔呢?我心裏有好幾隻小貓的爪子在撓啊撓。我用手半遮著臉不停挪著屁股,就差一點能看到她的臉了,那女孩卻突然騰得一聲站起身,一副怒極了的樣子,拿起包頭也不回地走了。
怎麼就走了,我還沒看清你長成什麼樣啊!我心裏直抱怨。
高興還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抬眼看她起身,她走得時候連頭都沒有回一下,仿佛剛才的溫柔不是對著身邊的那人。
看樣子這男人的本性就是這樣薄涼,我一邊唏噓,一邊叫喚老板結賬。主角都走了,沒好戲看了,拍拍屁股,走人!
我伸手去拿包,發現那雙眼睛不知何時正盯著我。我的背上升起一股莫名的寒意,不好,那家夥轉移火氣,要修理人了。
我趕緊屁顛屁顛地跑人,眼看著就要出小巷,電話這個時候響了起來,一看來電顯示。
高興。
我真是一點都不高興,苦著一張臉,接了電話。
“跑得還挺快!”一貫清冷的聲線帶著幾分夜色濃鬱的薄涼。
我哭喪著臉回過了頭,遠遠地看見他付完錢,一手拿著手機慢悠悠地朝我走來。
不跑,等著你來修理?我腹誹著,想到這裏我心中騰起一股火氣,大爺的社團裏欺壓人就算了,課餘時間你還想鬧騰,看我不把之前受的苦全部連本帶息收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