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什麼時候劉桓又繞回來,像個商店櫥窗裏精致的人偶一樣站在我麵前不說話,我一看到罪魁禍首還在一邊看我笑話,好不容易黏好的玻璃心“嘩”地又散了一地。
我眼淚汪汪地看著他,吸吸鼻子,還沒醞釀好哭的感覺,他頗為嫌棄地來了一句:“真髒!”
我一聽這話,這眼淚也不需要醞釀了,唰唰像滾珠子一樣掉落下來,越想越委屈,幹脆一屁股坐在地上撒起野來。
“再哭就不給你買冰棒了。”
不給我買冰棒我也要哭,等等不給我買冰棒?我的眼淚一下子就縮回去了,抬起一張巴掌臉可憐巴巴地望著他:“你說的是真的?”
他抿抿嘴不說話,轉身朝著小賣部走去。我連忙從地上爬起來,屁顛顛地跟上去。他在我瞪大的目光下掏出了一張五元的大鈔給我買了一隻五角的冰棒(原諒我的沒出息,我五歲的時候覺得五塊是個非常大的數字)。
我喜滋滋地捂著牙吃一口冰糕,呲一下腫了半邊的臉,眼睛時不時瞄著他裝了找回四塊五角錢的口袋。雖然我的算術不太好,但我還是知道他口袋裏的錢夠我再吃好幾次。如果都拿來買冰糕呢?
後來相當長的一段時間裏,我往外婆家奔得更勤快了,不過不再趴在外婆膝下眯眼睡覺,或者在她周圍蹦蹦跳跳,一玩就是一個上午。往往進門在外婆麵前晃悠一圈就溜了出去,直到餐點時間才露出髒兮兮的腦袋。
大部分時間我都在劉桓家門口晃悠,他不太愛出門,逮著他的機會不多,等的時間長了,我就學會了自娛自樂。看螞蟻上樹,蹂躪他家門口的花花草草,拿根小樹枝玩泥巴,一個人過家家。
偶爾看見他出門,我也不立刻去搭訕,隻是允著手指遠遠跟著。他去哪,我跟哪。他最開始是忽視我。隻裝著不認識我。後來有些惱了,走得好好的,會時不時猛的回頭瞪我,我心裏害怕,可是這冰棒還沒吃到嘴,怎麼能放棄?所以再害怕我頂多是瑟瑟地往旁邊電線杆,路牌什麼的遮攔物旁縮縮,隻探出一雙眼睛啾著他。
看著眼神警告沒有奏效,他有些不高興地繃著那張漂亮的臉跑過來問我:“跟著我幹嘛?”
我會那麼直白地告訴他是為了他兜裏的四塊五角錢麼?可不是為了冰棒那又是為了什麼?我咬著手指不說話,生怕他會像那些壞男孩一樣揪人家辮子,或者故意掀女孩的裙子,就下意識地往路燈旁躲躲。
他死死地盯著我,就差沒揪著我的衣領質問我了。他越是這樣,我越是不安。幾次下來什麼也詢問不到,他也失去了耐心,索性又裝作沒看見我。
我樂得其在,心裏盼望著他快點買冰棒,我好眨巴著比小狗還可憐的眼神盯他,不信他不會分我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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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文大改,莫怪,莫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