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癱女畫師】 初回(1 / 2)

我是名畫師,精通各種畫技,但我隻畫脈畫。所謂脈畫,就是在人的血脈上作畫。

於是我想,刻進血脈裏的,可是永恒。

不要問我為何會從事如此血腥的工作,想我懸筆繪世多年,為那麼多顧客畫過畫,就沒一人嫌棄質疑過我的繪畫能力。甚至在某次用某國的某王後作畫後一炮走紅。如今整個九州大陸,哪個不以能求得我的一幅畫為榮。

好吧,我傲嬌了。

對了,差點忘了說。

我叫元免,我來自異世,我隻有一身畫功,但我並非百無一用。

此刻我剛勾勒完最後一筆,收筆的同時,緊閉的房門被推開,有人走了進來。

我聞聲並未回頭,將畫筆丟進筆洗裏洗淨放好,這才抬頭把視線掃向來人,微諷道:“屋裏血腥氣甚重,蘭陵公子還是快些出去罷。我可不想有人在我的作品麵前一吐再吐,吐不勝吐。”

言語間怨念頗深。

這並非我心理扭曲見人就噴,而是此人委實討厭。作為一名畫師,且是一名畫技精湛人人稱絕的頂級畫師,如何能容忍他人對自己的作品做出嘔吐譏諷等挑釁行為?況且廝還是個對繪畫頗有造詣的收藏家,你說他一竅不通吧,我還能安慰自己說廝不懂欣賞。結果他如此一吐,倒讓我很是為難,直想到底是掐死他呢掐死他呢還是掐死他呢。

然而劇情的發展是無法預料的。憑他如今仍能活蹦亂跳地站在我麵前繼續嫌棄我的畫,就足以說明世間萬事的善變。以至於善變的他遇到了善變的我,善變的我非但沒有掐死他,反而善變地和他成為朋友。這一切隻因善變的他身上有一件善變的我極其想要的東西——極不善變的千百年難以一現的朱顏偕。

至於朱顏偕是甚玩意兒容我日後再說,反正我為了得到它,恁是與蘭陵息也就是麵前這廝進行了長達一夜的長談——其實是我單方麵的糾纏——最後以我為他作一幅畫他便把朱顏偕送我作為交換條件完成交易。

但是他又說了,一手交畫一手交貨。

聞言我表中肯,應該的應該的。

於是,作為一名畫師,一名頂級的畫師,我自然不可能隨便畫個小雞啄米圖給他了事。何況我的藝術是有界限的,我隻在人體上作畫,這是天王老子來了也絕不改變的。所以我把我的情況和他講了個大概,他表示理解並接受。

再於是,他便跟著我混了。美名其曰為,為接下來的扒皮畫畫做準備。

雖然我著實理解不了,他既是無法認同我的作畫方式,卻為甚能允許我在他身上如此這般呢?

直到後來的長時間接觸,我這才得以頓悟並將其歸結到“富家子弟紈絝綜合症”一類。

言歸正傳。

我斜倚在床柱上,眼珠子隨著某人風騷身形的移動而移動。

隻見他摸摸這個,碰碰那個,最後朝我走來,麵具後的雙眼卻盯著我身後床上沉睡著的人,問道:“這樣任她流血不會死掉嗎?”說完,他腦袋微偏,金光大閃。

我被他那金燦燦的黃金麵具閃得雙眼一花,立時沒好氣地轉身麵向床上的半成品,準備進行收尾工作。

是的,半成品。

前麵有說過,脈畫是在人的血脈上繪成的,其難度不必贅述,鬼斧神工也不過如此。而我作品的精髓隻在於繪圖完成後,如何將被我剝皮放血百般折騰過的人恢複如初——如此我的畫才算是完美。

為什麼會說“算是”完美呢?那是因為繪畫完成後,我的作品們都會有點後遺症。至於後遺症嘛……

我執著針線,行指如飛,穿梭在皮肉之間。半盞茶功夫過去,我縫完最後一針,掐斷絲線的同時,那遍布全身的針腳線條便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隱沒不見,我這才吐出口氣。

完成了。

收拾好一切作畫工具,我乜斜著蘭陵息,見他甚是驚奇地瞪著我的作品,那眼中的驚豔是擋也擋不住的。對此我頗為滿意,算你有眼光,沒有再對我的作品提出負麵言論,否則老子非抽你一頓不可。

將畫箱放在桌麵上,我轉身去洗手,餘光瞥見他伸手想要去摸我的作品。我來不及出聲阻止,他的手已經觸到了作品那刀削般的鎖骨。

被手指觸摸著的白皙肌膚下隱有色彩流動,最後竟似活的一般,斑斕的圖案於皮膚之下,脈絡之間,以緩慢且動人的姿態浮動穿行著。

原諒我詞藻的匱乏,無法描寫出其驚心動魄、精妙絕倫的萬分之一。不過我有位文人朋友,若是他在的話,一定能夠表達出來,遺憾的是他不在。所以隻好委屈諸位勉強接受我那兩個幹巴巴的成語罷。

況且對於已經完成了的作品,我興趣委實不大。目前更引起我注意的是,那圖案動得也太快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