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癱女畫師】 二回(2 / 3)

“怎麼了?”我滿頭問號地回瞪他,這才想起兩人間的對話。於是我走到他麵前,不顧他躲閃的動作,以右手扣上他的黃金麵具,輕聲道:“擁有一具完美的身體,卻沒能長出一張與之媲美的臉確實是很遺憾。但這並不會影響我的作畫,所以取下來是沒有關係的。”說著,我便要摘下麵具。

哪想他竟然一把打開了我的手。

“你才長了一張殘臉!你全家都長了一張殘臉!”

聞言,我抽了抽嘴角,不由伸手摸上自己的臉,指下的人皮麵具透著溫熱,與真的皮膚無二。我不禁反問自己,殘臉嗎?好吧,好像確實是這樣的。

於是我收回手抱在胸前,睨著他說:“那勞煩您倒是把您的非殘臉露出來呀。”

“露就露。”說著,他抬手就要取麵具,卻在指尖碰到冰冷麵具的一刹頓住,而後,他仰頭對我哼道:“你讓露我就露那我豈不是很沒麵子?有本事你來摘啊。”

哎呀這倒黴孩子,三天不打就想上房揭瓦了是吧?

我揚起手便要抽他腦門,然而在觸到他挑釁目光的瞬間,我心念一轉,手改抽為抓,一把抓下了他的麵具,露出真顏——

寂靜,極度的寂靜。

我傻瞪著眼,無法言語。這,這是怎樣一張臉。

作為一名畫師,一名頂級的畫師,對美自然是極為苛求的,容不得半點瑕疵。一直以來,我都認為人的相貌再美不過那樣,五官的極度精致與極度普通組合出來的容貌美醜皆有。是人都不過兩隻眼睛一個鼻子一張嘴巴,這也是為什麼我會對身體的執著更甚的原因之一。我一直想象不出終極的美該是如何,但是今天我卻見到了。

這是我有記憶以來第二次認識到人物之極美。第一次是在我醒來那天,但當時的震撼遠不及現在,隻因為眼前的終極竟是我的畫紙,可以任我在其間著墨的畫紙!

我不想用世間萬物來比喻他。

煙雨朦朧的青竹比不過他的鼻梁,堅韌巍峨的山巒比不過他的眉峰,月下妖嬈的曼陀羅花比不過他的雙唇,細膩剔透的冰雪比不過他的肌膚。

尤其是那雙眼,之前還在麵具遮掩中我就知曉它們必是極美,如今見了全部,我才算明白它們的精妙絕倫。僅僅隻是凝視,我就仿佛看到了宇宙星雲的浩瀚。銀河再怎麼璀璨也不過他眼眸中的一點光彩,極光再怎麼神秘也不過他瞳孔裏的一抹深色,星輪再怎麼輪回也不過他流轉間的一絲神態。

而我看了這麼久,竟仍看不懂他眼中的顏色。神奇的造物主是如何寬容才會給他這麼一雙眼,他又是如何用這雙眼去看盡人間百態的?

我想我不該再看這張臉了。它竟讓我生出了一絲沉溺,這該是件多麼恐怖的事啊。

於是,我反手就將麵具給他扣了回去,動作之突然,速度之究極,用力之凶猛。竟是生生把他拍倒在榻上,捂臉哀號不已。

“呃……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我連忙伸手想要把他從榻上扶起,卻在聽到他的話的下一刻,將他再次拍了回去。

“靠!你嫉妒我長得比你好看也不用毀我容啊!”

我?我嫉妒你?比我好看?去你大爺的!

摸回被我用作凶器扔出的黃金麵具,我兩下踢掉鞋子跳到榻上,把企圖直起身來的蘭陵息給一屁股坐了回去。做完這一切後,我方才理了理散開的頭發,俯身瞪他,咬牙切齒:“就你這點姿色也好妄想我嫉妒?真當我沒你好看嗎?!”咆哮間,唾沫星子噴了他滿臉。

“形象!注意你的形象!”他被我坐在身下動彈不得,絕美的麵容上滿是痛苦,他卻隻能徒手捶著長榻,幾欲淚奔。

“形象個屁!”我又噴了他一臉口水,並伸手勾來麵具,將其砸到他胸前,然後順手在他腰間狠狠地一掐一扭,痛得他哇哇直叫。

“來人啊!救命啊!謀殺啊!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