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掐了他一把。
“叫什麼叫,大半夜的,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強奸你。”
“我寧可被強奸也不要被你虐待!快放開我!”
“休想。”我屁股一挪坐到他的肚皮上,雙手按著他的肩膀將他按了回去,“三番四次地激怒我,你當真以為我不會揍人是嗎?!”
“我……”
“咚咚咚。”房門被敲響的聲音。
我和蘭陵息頓時噤聲。
“客官,夜深了,大家都還要休息呢。你們兩口子親熱歸親熱,能不能小點聲兒?”屋外,小二極為不滿地說道。
屋內,我和他麵麵相覷。
最後,還是他扯開嗓子對外麵候著的小二回道:“知道了知道了。”
於是,小二退場。
我痛苦地閉上眼睛。
這下丟人丟大了。
“你還想保持這姿勢坐多久?我腸子都快給你壓出來了。”
聞言,我哧溜一下從他身上滑開,手腳並用地爬下了長榻。連鞋子也來不及穿,我蹦到桌邊將先前拿出來的作畫工具一股腦掃進畫箱後,背上畫箱就欲逃離現場,卻不料被蘭陵息攔下。
他身上隻套了桃紅外衫,胸前大片肌膚暴露在空氣中,我盯著,又有了作畫的欲望。
“你打算就這麼跑了?說好的入夢呢。”
我咬牙抽回了黏在他身上的目光,抬頭望向他,一本正經:“對不起,你的質量超出了我的預計,我準備不足,如今畫不了你。”
“畫不了?”他的星瞳中閃過一抹亮色,美得驚人,“那你要什麼時候才能畫?”
“不知道。”我如實回答:“你的身體是我見過的極品,我並不想因為匆忙作圖而糟蹋了,希望你能理解。我想,隻有等我入了你的夢,看完你的故事後,才能下筆吧。”
“這樣。”他喃喃道,垂下眼簾沉思起來。
見此,我有些疑惑。
他突然如此迫不及待地想要我為他作畫是為了什麼呢?
這廂我暗自思量著,那廂蘭陵息驀地拉住了我的手。
我不由驚疑地望向他。
“那就先入夢吧。”他對我說,星瞳攝人,目光灼灼。
“納尼?”我頓時反應不過來。
結果他比我更莫名:“什麼納尼?”
“沒,沒什麼。”囧,一不小心把大姨媽語給噴出來了。我抓了抓頭發,幹脆折身把畫箱放回到桌上,坐在凳子上看他。
“望著我做什麼?趕緊入夢呀。”他也看我。
好吧,入就入吧。
我從畫箱裏取出一早就備好了的入夢草,扯下一片葉子,遞到他麵前,示意他吃掉。
他接過葉子,將信將疑地含進嘴裏,並未吞下,而是大著舌頭問我:“這個吃下去不會拉肚子吧?”
我懶得理他,自顧從畫箱裏翻出入夢爐,順便把被我亂掃一氣弄得極亂的作畫工具整理好。做完這一切後,我合上畫箱,坐正身體對他說:“你趕緊把葉子嚼吧嚼吧吞了,然後去榻上躺著別動。”
“那這個是做什麼用的?”他依言嚼了兩下吞下,卻揚起下巴對我手邊的入夢爐虛空點了點。
乜斜他一眼,我道:“這是入夢爐,能助我看到你的夢境。”說完,我揭開入夢爐的蓋子,將剩下的入夢草丟了進去。
“這麼神奇?”他踱到榻邊坐下,理順被我弄亂的頭發,卻始終不肯躺下。
見此我不再跟他廢話,摸出火折子吹亮,手一轉點燃入夢草,蓋上入夢爐。
蘭陵息立撲。
小樣兒,入夢草一燃,由不得你倒不倒。
一縷藍煙從入夢爐中升起,幾息之間便將房間彌漫,再不能看清屋內擺設。我習慣性地朝我的畫紙走去,屈膝坐在他身邊,靜待故事開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