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癱女畫師】 六回(1 / 2)

在客棧吃過午飯後,我便踏上了去往帝都的路,身邊自然跟著蘭陵息那廝。

其間,我同他為用何種交通工具的事爭執了很久。

他說騎馬,因為肆意。

對此我表示完全沒有想法。短程還好,一旦遇上從邊陲鎮到帝都這種需要很多天才能到達的長途,妄圖以騎馬來度過那純屬找虐。

我並不覺得當我的菊花被磨出老繭後,我會感到肆意。

於是我說,坐馬車。

蘭陵息表示各種抗議,還說馬車坐久了會乏味。

然鑒於本次出行消費皆由我承擔,我毅然壓下一切呼聲,果斷雇了馬車,並將他丟到外麵駕車,讓他肆意個夠本去。

廝表示憤恨不已。

一路走走停停,我窩在馬車裏猶如死狗,不禁置疑當初選擇馬車這一決定是否理智,不然我真的很難說服被顛得要散架了的自己如此辛苦是為哪般。

蘭陵息那廝卻在馬車外笑得幸災樂禍:“現在知道後悔了吧?讓你騎馬你還不樂意。”

我對此表示不以為然。

誠然,兩者都是折磨。但我寧可被顛得散架也不要菊上生繭,到時候拉不出屎了我找誰去哭呀?

如是想著,馬車卻在這時停了下來。

我抖抖發軟的小腿,自覺爬出馬車,道:“開飯了?”

蘭陵息靠在馬車邊,用看豬那樣的怪異眼神看我。毫不猶豫地賞他一枚白眼後,我背上畫箱朝最近的酒樓走去。

席間,我嚐了口白玉香芋,覺得相當美味,於是又夾了一筷子入口,細嚼慢咽一番後,我問道:“這是到哪兒了?”

蘭陵息那廝歪坐在椅子上,修長的食指輕扣著椅把,黃金麵具映著午間的陽光刺得我眼睛發疼,我不由皺眉。

他卻輕笑一聲,道:“帝都。”

聞言,我一哽,咽下口中的米飯,道:“這麼快就到帝都了?我記得從邊陲鎮出發到現在才走了五天啊。”

他說:“我們已經走得很慢了,若按正常速度昨天就能到。”

“這樣。”我喝了口湯,兀自嘀咕:“原來蘭陵國這麼小呀,還說什麼第一大國,給我十天就能環遊一圈。”

他突然又用看豬的眼神來看我:“你該不會以為邊陲鎮就是蘭陵邊境了吧?”

我繼續吃飯:“不然呢?”

他翻著白眼坐直身體,伸手在我的茶碗裏蘸了蘸,徑自於桌麵畫起地圖,邊畫邊同我講解各處的地名和特點。

經過他的一番常識普及後,我頓悟——原來邊陲鎮是一座靠近帝都的小鎮,而非蘭陵國的邊界小鎮呀。

我由衷地鄙視那些萬惡的標題黨。

酒足飯飽後,我感覺有些口渴,於是拿過手邊的茶碗欲喝,卻驀然想起某廝的手伸進去過。緩緩地放下茶碗,我瞪著他:“你為何要用我的茶洗手?”

他瞥我一眼,說:“因為我的茶我還要喝呀。”

我氣結:“難道我的茶我就不喝了麼?”

“不然呢?”他學我反問道。

我果斷舉茶潑他一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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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櫃台付賬的時候,我這才知道我竟一不小心進了全帝都最貴的酒樓,醉仙樓。

我發現不管是現實還是小說,裏麵的高檔次酒店普遍叫作醉仙樓的說。

痛苦地掏著錢袋,我目光凶狠地瞪了蘭陵息一眼。

這廝絕對是故意的,否則在哪兒不好偏要在醉仙樓門口停車,分明是瞅準了要宰我一頓。當真見不得我一天好!

如是想著,我恁是把錢袋掏幹淨了才付清飯錢,此番真真是肉疼無比。然我轉念一想,如此要不得,於是我硬拉著掌櫃上樓躲到廂房裏替我打了張發票。待掌櫃在落款處戳上醉仙樓的大章後,我終於舒出了一口氣。

將發票小心折好藏在衣服的內袋裏,我輕輕地拍了拍,以確定其確實存在。

蘭陵息見此,“嗤”地一笑:“沒出息。”

我也“嗤”地一笑:“吃軟飯。”

廝立時轉移話題道:“接下來咱們去哪兒?”

去哪兒啊,當然是去找我的雇主報銷路費了,我想。於是我說:“秦家。”

結果他問我:“哪個秦家?”

“就那秦子箏的家啊,你不知道?”

“秦子箏?她不是死了麼?”他說。

聞言,我心裏“咯噔”一聲,暗道完了路費找不到人報銷了。

他見我不說話,又問我:“你不知道?秦貴……秦子箏兩個月前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