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宸的嘀咕傳進耳裏:“姐姐你竟然不穿內衣。”
“……我為甚要穿內衣?”沒好氣地瞪向他,入眼是他奶白色的胸膛,細致的胸線優雅迷人,卻美不過皮膚下流轉不斷的斑斕線條。
我當年親手畫上去的線條。
精瘦的腰際盛開出華麗的貓尾草,一條條隱性線條因為他起伏的情緒顯現出來。此刻的他單手撐著身體,另一隻手捂住自己的眼睛,原本跪著的修長雙腿如今則盤到一起,飄起紅霞的臉頰柔嫩如雲。我一直覺得他是貓,高傲不可方物的貓,現在看來,他也是一隻單純不識事故的傻大貓。
眼前,單純不識事故的傻大貓將眼睛擋在手心後,正自以為我沒發現地偷覷著我,見我隻顧著汲取涼意無暇理他,他撅嘴道:“詛咒你胸下垂!”
“……”我可以說這個詛咒很惡毒麼。
淩宸蹭到我旁邊,瞄到我身下漸漸融化的冰塊,他無不擔憂道:“姐姐,夏至才沒幾天,你這樣真的沒事嗎?比三年前提前了一個多月呢。”
我說:“沒事,夏天過了就好了。”
“可是,我剛才抱你的時候,你燙得嚇人,我尚有內力保護都被你灼傷了手,那根本不是常人能夠承受的溫度吧。”他垂首盯著自己紅腫著的手心,道:“姐姐,你到底得了什麼病?為什麼我翻遍醫書也找不到類似病症。”
“我不知道啊。”我無所謂道:“從娘胎裏帶出來的病是治不好的,反正死不了人,管它呢。”
他叫道:“姐姐你!”
“好了別囉嗦了,”我翻身躺平,轉移話題道:“桃姨呢?”
“被老爹抓走了。”不滿於我的態度,他嘟嘴道:“娘親陪你在這裏凍了一天,手腳都麻了。”
我說:“淩叔一定心疼死了。”
“既然你也知道,就麻煩姐姐你多愛惜一下自己的身體如何?你難道不知道你這樣讓人很擔心麼!”淩宸責備道。
翻了個白眼,我是真心不想再同他糾結這個話題,但是他的固執讓我沒轍。無奈之下,我道:“事實是我如果不冷死,就會燒死好嗎?我親愛的淩宸弟弟,你難道還沒明白,唯一能夠保證我生命安全的辦法是讓我……”
下麵的話被他突然揭下我臉上的人皮麵具的行為給打斷了。
捏著被汗水泡得漲起的人皮麵具,他呆望我,眼中閃過驚豔。
見此,我奪過他手上的人皮麵具,展開發現好多地方都起皺了,戴臉上的效果估計和浮屍無異。真難為我竟頂著這樣一張恐怖的臉同人相處,更難為淩宸麵對這樣一張恐怖的臉竟能保持由始至終的淡定。
總而言之,我之前的樣子絕對令人無法恭維。
張嘴想要說話,淩宸則先我開口,結結巴巴道:“幸、幸好沒長殘!”說完,他不自在地垂下了眼瞼。
我撇嘴:“聽起來你似乎很希望我長殘的樣子。”
“以姐姐你的資本,想長殘幾乎是不可能完成任務吧。”如是說著,他別過臉小聲喃喃:“正因為如此,當年的我對著姐姐你這樣完美的一張臉怎能不生出自卑呢。”
“哈?”我表示有聽沒有懂。
他卻不解釋,徑自抿起嘴角,露出了快樂的笑容,驕傲道:“所以,作為姐姐的第一幅脈畫的我,全身上下都有你刻下的痕跡的我,絕對是配得上姐姐你的。因為如今的我正是姐姐喜歡的樣子不是嗎?你親手成就的樣子!”
唔,我可以假裝我還是沒有聽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