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然某人也不怎的淡定,我都看到他頸間浮起的線條了,一旦心情起伏就會顯現出來的隱性線條。
見此,我心頭頓時放寬。反正不是我一人窘迫,有什麼好不好意思的。
捧著吃剩下的西瓜皮,我提高音量道:“不要,我要吃西瓜。”
徒然興起的聲浪徹底蓋過了我的聲音。
淩宸卻聽到了:“等下給你買。話說姐姐你真的不要參加嗎?今年的獎品是什麼你可知道?”
我本想問他是怎麼聽到的,轉念一想身懷武功的他有什麼不能。至少就我的意識裏,武功貌似是無所不能的——我會有這種愚蠢的想法,隻因為我對所謂武功一竅不通。
於是我問道:“甚獎品?”
“千年玄冰。”他笑眯眯道。
我心中一動,開始猶豫要不要參加,畢竟我實在不感冒這種無聊的比試。
他又道:“姐姐不想參加就算了,我去替你贏來便是。唔,正好可以當做我們的定情信物呢。”
聞言,我毫不猶豫道:“我要參加。”
“咦,姐姐你不用參加啦,我一定會贏得千年玄冰送你做定情信物的。還是說你不相信人家的能力?”淩宸咬唇委屈道。
“不,我正是太相信你的能力了,所以說什麼也不能讓你送給我‘做定情信物’!”最後五個字我說得咬牙切齒。
結果淩宸竟因為我的話而羞紅了臉。貓兒眼水汪汪地覷著我,他對手指道:“原來姐姐你也想用它做我們的定情信物麼?可是這種事由男方主動比較好吧,畢竟人家是男子漢,理應為你分擔的說……”
我狂翻白眼,一巴子扇到他腦門上,怒道:“白癡啊你!”吼完,我抱著西瓜皮擠進人潮,頭也不回地走掉了。
身後,淩宸傻傻叫道:“誒,姐姐你害羞了?哎呀不用害羞的啦,這種事情有什麼好害羞的!啊姐姐你走慢點呀,我看不到你了……”
我腳下步子更快,隻想離這個白癡遠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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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我悲劇了。
當初的秦箏和秦無爭尚是緊擁仍無法避免被人潮分開,遑論如今主動逃走的我。直到被人擠到夏壇外圍,我這才反應過來——我把淩宸丟了。
戲劇性的一幕是,我身旁也有個花燈小攤。
不過鑒於大家都說我的人皮麵具很醜的前提,我也就無視了可能會遭遇非禮的情況。當然,倘若真的有人上來企圖非禮我,我一定會在感謝此人眼光不錯的同時,將手上的西瓜皮扣他頭上去。
陷入到毆打潛在流氓的意淫中的我沒有注意到身後悄悄靠近的幾人,因此導致我在被人當頭罩上麻袋抬起搬走期間,保持了由始至終的淡定。等我從意淫之中回過神來,身處環境已是一片安靜,先前的喧鬧隔在幾丈之外,我讓人扛在肩頭,估計是在幽深小巷間奔走。
聽腳步聲,不止一兩個人,而我的西瓜皮隻有半邊,於是我不得不開始思考新的自救方案。無奈畫箱留在淩府裏沒有帶出來,身無利器更無畫筆的我一時間還真有點茫然。
不要問我為什麼不掙紮,被人在幾息間綁成粽子的我除了扭動還能做啥?人家是職業綁架選手,我hold不住。
話說我有沒有說過我很懼熱?
大熱天被人綁架也就算了,把我包成粽子也就算了,套了麻袋也就算了,我說壯士你身上能不能別這麼熱呀?知不知道熱是會傳遞的呀?知不知道我快要熱死了呀?
忍了又忍,我終是沒忍住道:“這位壯士,可否把麻袋撤了?我快喘不過氣兒來了。”
或許是綁我時我太過配合,以至於職業綁架選手們忘了往我嘴裏塞臭襪子。不過幸虧他們沒塞,不然我真不敢確定自己是先熱死還是先吐死。但是這些都不是重點好不好,重點是你們快放老子出來啊!
就在我張嘴想要抗議的同時,扛著我的那名職業綁架選手道:“姑娘,馬上就到了,還請您再忍耐一下。”
喲,這位壯士好生有禮。
我頓時有種正在搭乘前世的出租車的錯覺,言辭間不由跟著生出不滿:“壯士,你開慢點兒,我暈車呐。”
身體驀然一沉,此人因我的話驚得踩滑了步子。大概是從未遇到過如我這般不客氣的肉票,他嚇得連職業綁架選手的沉著都丟了。
可是不對呀,剛才下墜的感覺不是錯覺的說,難不成我現在正被人扛著飛簷走壁?不是吧壯士!您可千萬小心地飛啊,高空作業不容差錯,踩滑了就是一摔兩命的幹活誒!
我僵直了身體,感覺腦門上流出來的熱汗都變成冷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