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問我為什麼不找別人回到過去,我是入夢爐的主人,這世上除我之外再無人可以借助入夢爐的力量進入他人的夢境。
雖然不知為何夢境變成了過去,但是入夢草和入夢爐都是玄色給我的,所以他應該知道原因吧。
在我出神期間,蘭陵息舉步走向岸邊的怨靈,並且慢吞吞道:“它就是這裏的守護靈?嗯……除非拿到結界裏麵藏著的綠晶,否則永遠無法殺死它,我記得是這樣沒錯。”
綠晶?原來結界裏麵藏著的東西是綠晶麼,不過綠晶又是什麼?
帶著諸多的疑慮,我跟在蘭陵息身後,朝怨靈走近。待到走到岸邊,怨靈就在數米之外了,我以迅雷不及閃身避開之勢,一撩裙擺,飛起一腳踹上蘭陵息的屁股,將他踹到了怨靈的攻擊範圍之內。
做完這一切後,我一邊取下畫箱放到地上,一邊對正以震驚得無以複加的表情瞪著我的蘭陵息道:“既然如此,綠晶由我去拿,怨靈就交給你對付吧。記得照顧好我的畫箱啊,爹爹。”說完,我腳下一蹬,跳入澄綠如明鏡的湖水,激起了一圈又一圈巨大的波紋。
鏡湖之下,是一片通透的綠。
無水,無風,卻充盈著無盡的生命氣息——生之神力。
不過隻是一瞬間,我身上遺留下來的各種隱疾便被生之神力修複至完好,就同當初時隙治療時我那樣。
叫我醍醐灌頂。
毋庸置疑的,我正身處於蘭陵息所說的綠晶之中,而這綠晶,就是鳳和鳴所說的神格。
曾屬於蘭陵息的神格。
至於我知道這些的原因,是因為這塊綠晶,這枚神格,正被我融合入體內,一點一點地成為我的東西。
本該為蘭陵息所有的前世記憶卻於此刻鋪天蓋地而來,灌入了我的腦海中;我被迫接受著這一切,感覺好比光怪陸離。
兒時猶如夢魘的青樓生活、少時肆無忌憚的天界生活、閉關十年隻為向那人證明自己的能力、大成出關卻被那人驅逐出境、人界二十年曆練有悲有喜、成神之際隻因那人一句話便來到了餘嶺、見證過真相的同時神格已生、三神對立憤怒背後是數不清的悲傷、縱使怒極悲極仍然甘願為那人做任何事情……
助那人逼走隙之妻、助那人建立無神秩序、助那人將隙囚禁、助那人……助那人做了那麼多的錯事,到頭來那人竟是寧可放棄神格,也要將隙囚禁在九州,隻為了與隙廝守一起。
那麼她將他置於何地?
愛與恨之間的轉化不過一個契機,當往日的癡狂執著化作了仇恨,那麼剩下的就隻有無盡的毀滅。
她想與隙廝守,他便傷她身體,毀她修行;她想離開他,他便折她手腳,束她能力;她想違逆他的心意,他便困她一生,纏她一世。
他費盡心力才讓她懷上了他的孩子,她卻千方百計地想要將其扼殺。他怒至噬心,索性徹底了結了她的性命。
神是這個世界的天道,神是這個世界的至高,神弑神的下場,是以命償命。
他得不到她的心,他卻令她與自己死在一起。
至始至終,被詛咒束縛了的隙都冷眼旁觀著他和她的糾纏,隻是在最後,隙救下了他們的孩子的命。
……
原來,我所擁有的諸多特權,全因為我體內那枚為隙所封印的神格。
也就是說,我一直是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