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這一切都如天賜所想喬裝打扮必能瞞天過海,但碰巧被陶子菡所見,原本這一切都是天衣無縫可惜這一夜陶子菡毫無睡意,站在窗外已兩個時辰,忽然想起那下人進去後就沒有出來不禁疑心頓起。
“難道是喜慶之日疏忽大意有外人趁機潛入陶家?”
越想越坐不住,連忙下閣樓在庭院各個廂房搜索。
毫無入侵的痕跡,最後思量一番不得不直奔後山以解心中疑問。
後山是陶家曆代族人葬身之處。
一個上山。
一個下山。
兩人自然相遇。
天賜自知理虧,避無可避的情況下唯有將身影藏於樹影之下,讓來人看不見自己的麵目。
原本陶子菡安慰自己可能是唐門的人不知內情誤入後山便先禮後兵,但看見對方看見自己後便隱藏身影其舉動如做虧心事般,肯定已經做了什麼事不願麵對自己,而後山是陶家曆代族人葬身之處,能在後山做何事一想便知。
陶子菡拔劍道:“大膽賊人竟敢闖陶家祖墳,納命來。”
天賜這才恍然大悟,若自己碰上闖入唐家祖墳的賊人自然也會以死相搏。
此刻天賜更不願與對方過招,向旁一閃而出。
賊人終於走出樹影下,看見賊人蒙麵示人陶子菡握劍的手不由一緊,但當賊人整個身影暴露在月光之下時,心中的恨意頓時煙消雲散。
自己步步進逼賊人不斷閃避,更加堅定心中所想。
自己是小孩,比我高一個頭的也是小孩,陶家中人並沒有一個小孩符合眼前賊人的條件,不過在唐門有一人與眼前賊人體形一樣。
唐天賜有如此身手也是出乎陶子菡意料之外。
天賜此刻進退兩難,若進招日後東窗事發便百般難辨,若逃之夭夭更坐實賊人之名虧對陶家唐門,也有違自己做人做事光明磊落的原則。
思前想後終於壓著嗓子道:“事有誤會,誤闖陶家祖墳是在下的錯,在此向姑娘賠不是,在下沒有損毀陶家祖墳一絲一毫,若此話有假必遭五雷轟頂而死,抱歉就此別過。”
如果不是陶子菡仔細打量賊人,蒙麵的破布是臨死在衣服上撕下來,額頭耳垂喉結等都暴露在外,平滑白皙嬌嫩的皮膚自然不會出現在一個老人身上。
眼見賊人逃離,陶子菡橫劍一封攔截賊人道:“姓唐的你擅闖禁地就這樣離去,難道我去唐門禁地走一轉你也能置之不理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天賜仍然壓著嗓子道:“你是陶家的人,外人擅闖陶家祖墳之地自然以死相搏,但你身無殺氣,就算有也殺不了我。”
說話期間陶子菡招招進逼也不能碰觸天賜一分一毫。
陶子菡道:“我知道你是唐門中人之前比試沒有你,想必下一次比試有你一位,莫非知道這次唐門又輸了才練習輕功?如此窩囊閃避就是為了在十年後的比試中以此站在不敗之地?”
天賜並沒有回答。
因蒙麵陶子菡看不見賊人的神情,於是再次用話語相激道:“你也應該明白,今日你是客是親家,所以招式裏並無殺招,想必以後的比試不像以前般激烈,沒有爭鬥就沒有進步,我想知道十年後的你是進步了還是像現在一樣逃避。”
陶子菡的這句話觸及天賜的心弦,錯誤一錯再錯,看似進取其實是逃避,逃避也是錯誤的一種體現。
經常以此勸道小魚,經常掛在口邊。
但今日卻輪到別人說自己。
本不是自己的所作所為,卻因此遭受外人嘲諷。
自己的舉動為何會如小魚一樣?
哪一個才是自己?
難道這樣的自己才是真正的自己?
那麼經常說道小魚的自己其實應該是由外人說出?
是自己心中的一個假設?
經常說出的心中所想的都不過是一個虛構,以此來掩飾心中的不安,逃避不能逃避的真相。
錯誤依然是錯誤。
根深蒂固。
骨子裏其實也如小魚一樣。
隻不過小魚的錯誤是赤裸裸。
而自己的錯誤卻是多了一層虛偽的外表。
此刻這虛偽的外表被外人剝開,露出真正的自己,將真正的自己公諸於世。
此刻錯誤依然是錯誤,沒有虛偽的外表下,天賜不能不接受,不能不否認,不能不麵對。
說人終有被說的時候。
而錯誤沒人能幸免。
此刻天賜是否如之前一樣再次穿上虛偽的外表,不接受不否認不麵對地去勸道小魚,去做一個自欺欺人的天賜?
或是從此扔下虛偽的外表,接受錯誤,承認錯誤,麵對錯誤。
哪怕是赤裸裸的也甘願受外人指點與責罵?
當發現錯誤源於自身,人都會設法逃避,但不論如何錯誤就是錯誤,錯誤地開始也隻能在錯誤地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