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大了嘴巴拚命汲取著新鮮空氣,心卻止不住的顫抖,想起她被人毆打的那些過往。
灰色的記憶像是潮水一般湧過來,生生要把她溺死。
心跳加速,快的幾乎要從胸口裏跳出來,呼吸越發的困難,她死死揪著胸前的衣服,緊緊咬著下唇。
有一種深層的恐懼從齒縫裏流露出來,一點點漫延到視覺上,隨著那黑壓壓的人頭攛動,一股又一股的眩暈感讓她不敢睜開眼睛再看。
這個時候,她多麼希望宋遼遠能幫她一下,哪怕是拉著她的手,離開這亂糟糟的人群,即便是不肯幫她,把這幫人趕走也可以。
可是,她知道,宋遼遠不會那麼做的。
無盡的酸楚在細胞裏漫延,一點點從四會百骸漸漸彙流在心底,壓迫著胸口,讓她越發的喘不過氣來。
多希望能有那麼一人個,劈開這層層的黑暗,將我拉出深淵的劫…
秦輕搖搖晃晃,被人擠出擠去,身體已經撐到了極限,眼前一黑,栽倒在一個溫暖的懷抱裏,他身上淡淡的木香味兒傳過來,莫名的安心。
坐在顧徑凡的車上,秦輕總算是舒服了一些,朝著顧徑凡笑笑,“謝謝。”
大約是跑得有些快了,顧徑凡有些喘,帶動之前的感冒,又咳嗽起來。
秦輕急忙把上午買的藥遞給他。
“你特意為我買的?”顧徑凡頓時喜笑顏開,也不喝水,直接就吞進了嘴裏。
柔軟的舌苔溫熱的刮過秦輕的手心,在她手心裏舔食,胡亂做怪。
有一種尖銳的酥麻感從手心裏擴散開來,像是刮起了旋風一般,直衝秦輕的心底,之前建築起來的層層堡壘在這一刻,突然開始瓦解。
一直告誡自己,要遠離顧徑凡那樣危險的男人,這是這一刻,望著他清雋如許的眉眼,她覺得口幹舌燥,手心裏被他舔過的那一塊像是要燒起來一般,滾燙的電流立刻充斥全身,她連抽回手的力氣都沒有了。
男人長的太好看,那一刻,她被他蠱惑了心,之前建立起的防護罩在這一刻統統作化了煙塵。
他長長的睫毛刷著她細嫩的臉頰,柔柔的,軟軟的,輕的像風,卻又重重落在心上,胸口劇烈起伏著,秦輕真的懷疑自己的心會就那麼跳出來。
男人望著秦輕的眼,幽深的眸子似九天銀河裏的繁星一般明亮,仿佛是要望時她心底裏去一般,唇就挨著她的唇際,一隻手握住秦輕的手,十指交扣,“輕輕,我乖不乖?”
他的嗓音低沉暗啞,唇線貼著她的耳垂,熱氣嗬出來,軟軟的撓著她的耳垂,有一種更深層的顫栗從心底漫延上來。
車廂裏,男人坐在駕駛席上,眉眼間盡是深情,女子乖巧的坐在副駕駛席上,朱唇微啟,水漉漉的大眼睛望著他,像是迷了路的精靈,四目相對,眸底是誰都看不清的情愫,九曲回腸,浮光掠動。
那一刻,秦輕閉上了眼睛,似乎是在期翼著他的吻落下來。
兩道強烈的光線打進車廂裏,顧徑凡立刻伸出手,擋住了秦輕的臉。
距他的車不到兩米遠的距離,是宋遼遠的車,副駕駛席上坐著於莎曼。
顧徑凡笑笑,坐回駕駛席上,打開遠光燈。
兩輛車,兩個同樣身形相貌出色的男人,在停車場的門口對峙著,誰也沒有前進一步,隻是那樣冷冷的對視著,兩人身上散發出來的冷意,足以殺死周身一大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