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得不澀澀的收回自己的手。
於莎曼疾步衝過來,抱住他的胳膊,指著秦輕,“阿遠,這個女人,偷了我們的孩子…”
季允恩皺眉,不管不顧,朝著於莎曼的小腿狠狠踢過來一腳,“女人,我警告你!再胡說八道我就告訴你誹謗!”
於莎曼被他身上的戾氣嚇住,死死抱著宋遼遠的胳膊,連大氣也不敢喘一下。
“宋遼遠,在聽這個女人胡說八道之前,你是不是應該問問孩子?”
宋遼遠頓了頓,走到寶寶跟前,把孩子從顧婉華手裏抱過來,摸了摸孩子的頭,“寶寶,告訴爸爸,你是怎麼和這個阿姨在一起的?”
孩子是不會撒謊的,從他走丟那天起,到跟秦輕回家,然後到現在,孩子雖然口齒還有些不清楚,但意思卻表達的很清楚,隻不過,孩子沒有說他被於莎曼打的那一段。
於莎曼一顆懸著的心總算是放回了肚子裏。
她急切切的把孩子抱回來,“寶貝兒,對不起,都是媽媽不好,以後媽媽再也不讓你離開我身邊了…”
小家夥想推開於莎曼的,可是他力氣太小,根本推不開她,隻好轉過臉來,向宋遼遠求救,“爸爸,抱…”
事情的真相浮出水麵,顧婉華和於莎曼都征了一下,尤其是顧婉華,她靜了靜心神,站到秦輕跟前,淡淡的說了一句:“對不起…”
便急切切的離開了這裏。
於莎曼抱著孩子,扯了扯宋遼遠的衣服,“阿遠,快點送我和寶寶回去呀…”
周圍看熱鬧的人越聚越多,怕寶寶被影響,宋遼遠不得不安排於莎曼和孩子離開,而秦輕,則是在季允恩的保護下,匆匆離開。
一路之上,他腦子裏閃過的,全是秦輕傷心欲絕的樣子,從頭到尾,她沒有說一句話,隻是那樣靜靜的望著他,像是一樽雕塑一般。
如果不是因為季允恩在她身邊,他真的會衝過去,把她抱在懷裏,可是,她那樣的眼神望他不敢過去。
輕輕,對不起…
我真的真的不想你知道這個孩子的存在的…
惦記著秦輕,他把車開的飛快。
一路之上,秦輕走的飛快,季允恩身長腿長在她身後跟著,竟然跟不上她的腳步。
“輕輕,你能不能慢一點…”
秦輕頓了一下,腳下的步子卻更快了。
她不敢停下來,怕一停下,眼淚就會掉下來。
曾經,她愛了七年的那個男人占盡了她的全部世界,而如今,那個虛幻裏的世界轟然倒塌,碎得連一片渣子都找不到了。
她一度固執的以為,隻要自己不肯離婚,一切就都還可以回到原點,到如今,才知道,自己錯得有多離譜。
她以為自己可以做到毫不在乎的,可是心口上翻湧而至的痛就像是漲潮時的海水,怎麼也退不下去。
如果可以,她真想就這樣生生把心髒摘出來,切開它,用力抹去“宋遼遠”那三個字。
秦輕走啊走,走了很久,直到渾身沒有力氣,才停下來,她就像個活死人一般,直接坐在馬路邊,怔怔的望著遠方。
季允恩氣喘籲籲,手上還拎著大包小包的東西,跟著她坐下來,“輕輕,別這樣…”
“你再怎麼折磨自己,那個人都看不見,你這樣做給誰看?”
“就算那個人看見了,也不見得就會心疼你一下!”
“從頭到尾,你傷害的隻有你自己,隻有心疼你的那些人…”
秦輕呆滯的望著天邊浮動的雲,“允恩,你說…做一片雲好不好?”
季允恩嚇了一大跳,急忙伸出手來,去摸她的頭,“沒發燒啊!怎麼淨說胡話?輕輕,你別嚇我啊!”
秦輕甩開他的手,張大了眼睛深深吸氣,“允恩,如果可以,我想做一片白雲…”
“輕輕,你別嚇我啊…”季允恩覺得,秦輕受了刺激,已經開始不正常了。
“輕輕,別這樣,我送你回家,咱先回去…”
一回到和麥佳珍同租的房子裏,秦輕便鑽進了被子裏,她閉上眼睛,緊緊把自己裹起來。
不敢睜開眼睛,怕悲傷逆流成河。
不敢大口呼吸,怕驚動了胸口的痛神經,她就那樣小心翼翼的縮在被角裏,緊緊把自己縮成一團。
越是這樣不哭不鬧不喜不悲的她,越讓麥佳珍和季允恩擔心。
可是,除了看著她,他們什麼也做不了,隻能眼睜睜看著她痛,看著她傷心難過,卻幫不了她一星半點兒。
麥佳珍想起一句話:悲傷是一首歌,隻有唱過的人才知道其中滋味。
她坐在沙發上,望著靜靜的躺在房間裏的秦輕,眼神幽遠。
門鈴響了,打開門,顧徑凡站在門外,“怎麼回事?”
雖然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是他聞到了悲傷的味道。
如果可以的話,他願意替她承受那份悲傷,把陽光捧到她心裏。
麥佳珍把之前季允恩說的經過講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