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莎曼冷笑一聲,“怎麼?被我說中痛處,就急得跳腳了?”
“可是現在就算你跳腳也沒有用,秦輕她不愛你了,而且永遠也不會再愛你了…”
“你…”宋遼遠額際凸起的青筋突突直跳,昭示著此刻他的惱羞成怒,可是他還在壓抑著自己,“曼曼,別這樣,把股分給我,我保證和秦輕斷得幹幹淨淨…”
“你說的一點兒都不對,我一點兒也不喜歡秦輕,很不喜歡她,她又笨又傻,被我騙了那麼多年還蒙在鼓裏,這樣的一個傻子我怎麼可能喜歡她?”
“你不要被嫉妒嗆紅了眼,我討厭她,很討厭她,就像討厭大街上的蒼蠅一樣。”
於莎曼終於長舒了一口氣,“阿遠,我不知道你喜不喜歡她,但是,我知道我喜歡你,很喜歡很喜歡你,沒有你,我也不活了!”
宋遼遠有那麼一秒鍾的愣神。
以前,那個叫秦輕的蠢女人也對她說過這樣的話。
可是,到現在他和她還不是都好好的活著?可見,誓言都是騙人的!
他伸出手,攬住於莎曼的肩膀,“曼曼,我保證,以後都不會再見秦輕了…”
“把股分給我,好嗎?”
於莎曼點點頭,“我去屋裏拿。”
宋遼遠站在陽台上,俯看一地夜色,心裏卻莫名的翻湧無常,又憶起那個女人素淨的小臉兒。
短短的發,圍著圍裙站在廚房裏,認真的烹調著食物,僅僅是一個背影,他的心便快要融化掉。
那樣瘦小的背影,卻散發著那麼強大的力量,讓他一顆浮躁不安的心漸漸的就安寧了下來。
於莎曼去而複返,把協議書全部遞給宋遼遠。
看完協議書,宋遼遠怔了一下,“怎麼是這樣?”
於莎曼笑笑,“沒什麼,我隻是以防萬一而已,隻要你跟秦輕離婚,跟我結婚,這些股份我立刻轉到你名下!”
她笑意魘魘,像是伸出舌頭吐著芯子的美女蛇。
宋遼遠站在原地,遲疑了半晌才道:“好…”
一個“好”字緩緩出口,牽扯出心上無數晦澀,失落、心酸、惶恐、懼怕許多種情愫一下子湧上來,堵在喉嚨管裏,堵得他眼眶發漲。
夜色幽暗,他站在燈火通明的陽台上,看著那份秦輕已經簽過字的離婚協議書,心上正一點點變暗。
顧徑凡從來沒想過秦輕會哭成這樣,看著在她蜷縮成一團睡在後排座位上,他的心突突的疼,像是凜冽的寒風夾著冰雪砸在心上,又冷又痛。
這些年來,她所遭遇過的那段黑暗歲月,是他不曾參與過的,如果可以,他寧可替她去承受這些。
車子緩緩彙入車河,在如魅一般的夜色裏款款而行,後視鏡裏倒映的,是顧徑凡比夜色更幽深的眸子。
秦輕的手機響起來,趁她還沒有醒之前,顧徑凡接起了電話。
宋遼遠落魄而又暗啞的聲音從遙遠的另一端傳過來,“輕輕,對不起…”
“輕輕,離婚協議書我簽字了,可是我不想離婚,怎麼辦?”
“輕輕,你等著我,好不好?”
顧徑凡怔了有三秒鍾,朝著話筒森森一笑,“宋總,輕輕她睡著了…”
無言的對峙,兩個男人都沒有掛斷電話,回應他們的隻有呼呼的風聲,沉默著。
宋遼遠的手背因為隱忍而暴起片片的青筋,他看著對麵牆上鏡子裏倒映出來的自己頹廢的麵容,不知道為什麼,竟然有那麼一絲厭惡。
砰…
手機狠狠砸在鏡麵上,嘩啦啦碎成一片。
酒吧裏的安保立刻上前,製住他,“先生,麻煩您賠償我們的損失!”
宋遼遠打個酒嗝,從口袋裏掏出錢包,扔給他們,“拿去吧,都拿去…”
母親的生日,顧徑凡在Z市最豪華的酒店裏舉行一場壽宴,他很愛自己的母親,特意交待過助理慕宇,這次的生日宴要辦得有意義一些,慕宇也毫不含糊,把Z市有頭有臉的人幾乎都請了過來。
開玩笑,長河國際在Z市那可是隻手遮天的人物,誰敢不給顧徑凡麵子?
薑景美穿著淺紫色的露肩小禮服,一又白生生的腿引得人遐想無限,她小巧盈盈的站在顧徑凡身旁,挽著他的胳膊,笑的明豔動人。
她是顧徑凡的妻子,是婆婆眼裏喜歡的好兒媳,這一刻,她笑的無比淒涼,卻又無比開心。
她知道顧徑凡邀請秦輕,所以,她特意偷偷的給宋遼遠遞個了口信,讓他帶上秦輕。
秦輕並不知道自己今天要出席什麼重要活動,卻還是換上了晚禮服,在宋遼遠的挾迫下跟著他來了這裏。
秦輕是不想來的,無奈,宋遼遠死拉硬拽,偏偏將她弄了過來,秦輕想逃,卻又被宋遼遠捏得死死的,一點逃脫的機會都沒有。
相較於賓客們的奢華鋪張,秦輕的一身裝扮顯得格外另類,她素麵朝天,一點妝都沒有化,就連身上的晚禮服也是最保守的那種,和這樣的氣氛風馬牛不相及格格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