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甚至在心裏設計了一百個場景:他求和,我該怎麼欲擒故縱呢?
我沒接電話的那天晚上,他給我發來一條信息:“玲玲,你是我最愛的人,我會永遠愛你!”
我依然沒有回信息,卻一遍又一遍看著這條短信,我們相識七年來的一幕一幕電影一樣在我腦子裏閃過,我獨自哭得痛徹心扉。
第二天中午,他再次打來電話,我還是忍不住接了。
他告訴我,他出差來到了深圳,希望可以見我一麵。
我鬼使神差、鬼迷心竅地去見了他。
也或許抱著一絲複合的心理,我竟然還愛著他!
久別之後的狂風驟雨之後,他如往常一樣,溫柔地摟著我,緩緩地告訴我:他一點都不愛她,可是,要想在城市站住腳,太難了。如果他自己都不能立足,豈不也害了我嗎?所以,這也是他無可奈何的選擇。
他告訴我,他就要和她結婚了,房子、車子、酒宴等一切都由女方父母操辦。
而越接近結婚的日子,他愈加恐慌、愈加感到真的就要徹底失去我了,所以,他希望在婚禮之前,我們有更多的機會在一起。
他的荒唐理論,我感到無比厭惡。
可是,我心裏還是不知羞恥地愛著他,況且我還想著報複那個奪我所愛的女孩子。
我真的又一次鬼使神差地聽從了他的建議。
(5)
他的婚期定在下一年的二月十四,情人節。
期間,這兩個月的時間裏,不是他在飛深圳的天空中,就是我在奔南京的火車上。
我和他仿佛一對瘋子戀人,又似乎被判了死刑的我們正在生命的倒計時時刻,我們爭分奪秒地約會。
情人節,他婚禮那天,高中、大學的同學幾乎都到了,我自然也不例外。隻是,我並沒有去婚禮的現場,而是被他安排在附近一個高級酒店裏。
婚禮結束,他將他的新婚妻子送回家,便被幾個同學死黨架了出來,直奔我的房間。
當然這都是他事先安排好的。
他的洞房花燭之夜,竟然陪著我今宵一刻。
在他渾身籠罩著新郎的光環,摟我入懷的那一夜,想著他獨守空房的妻子,我心裏確實有那麼一絲報複後的快感。
第二天一早,他匆忙起身,著急趕回家的那一刻,我的心又被深深地刺痛!終究那是他的家,是他心裏的最重。
於是,我又想著更猛烈些的報複,我更加頻繁地和他約會。
畸形心理驅使下的我,這種違背常規、不顧禮義廉恥的行為,無異於將自己推進絕望痛苦的深淵。
接下來的一年,我們的約會變換了模式,幾乎都是我從深圳往返南京。
他一邊享受著即將為人父的喜悅期待,一邊在我的溫柔鄉裏纏綿悱惻,他幾乎過著神仙一樣逍遙快活的日子。
直到又一個情人節,他們結婚的周年紀念日。
我從深圳飛來,住在一年前的同一個酒店。
他中午陪我吃飯,午休後,例行公事一樣地辦完了我們每次約會的同一個主題,便匆匆趕到單位上班。
我宅在賓館等他下班再來,可是,我沒有等來他的人,卻等來他的信息:“下班後我不能過去,明天一早去看你。情人節快樂,愛你!”
快樂你個頭啊!
那一刻,我幾乎爆出粗口,我瞬間清醒:我哪裏是報複了誰?我分明是縱容他一次又一次傷害著我自己!
事實上,他每次和我約會後,帶著深深的愧疚回家,他便會更加細心地嗬護他的妻子、更加寬容地包容她嬌生慣養下養成的公主病。
所以,在眾人眼裏,他是溫柔大度的模範好丈夫、好女婿、好父親。
而我呢,隻不過是一個不光彩的第三者。
我迅速收拾行李,在前台訂好了返回深圳的機票,拉黑他的電話,打車來到機場。
情人節的晚上,飛往深圳的航班上,我的眼淚也在飛……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