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的比他還要開心,我真是越來越喜歡這個名叫一笑的殺手。
——“前些時候有個姐姐送了我一瓶好酒,我一直舍不得喝完。這剩下的半瓶,在我走之前請你一起喝。”
我從包袱裏拿出剩下的半瓶長安月下,一步一步走到桌前。打開瓶塞,久違了的百花香讓我忍不住深吸一口氣——
“這長安月下,你是從哪裏得來的?”一笑失聲問道,早沒有了剛才的瀟灑風度。
“這是一個叫公孫月的姐姐給我的,她還說我和她們公孫家有緣,特地送了我一瓶。”我故作吃驚地問,“怎麼,你也知道月姐姐麼?”
他不答反問,“她過的好麼?”這個她,自然是指公孫月。
“不好,我遇到月姐姐的時候,她看起來很憂傷,好像是為了什麼人”我實話實說。
“我不是告訴她,忘了我,再找個好人家麼?”他低低地自問道,語氣裏有些悲也有些喜,悲的是為了自己這樣的人不值得,喜的是她沒有真的另找他人。
過了好半晌,他忽然開心的笑起來,好像從未提及公孫月這個人,也從沒有見過什麼長安月下。
“你是故意的吧,故意讓我看到。”他的話沒頭沒腦,我卻知道那是什麼意思。
的確,在我看到扇子上的同心結時,我就確定一笑是公孫月心裏的那個人——那個讓她傷心卻又忍不住等待的人。我曾經在公孫月腰間看到過一個一模一樣的——左右飛花,流蘇三色。
“你會放過我麼?”
我想知道她會不會為了公孫月饒我一命。
“不能,我是一個殺手。”他定定地說,沒有絲毫讓步的餘地。
“我把剩下的半瓶長安月下都給你”我討價還價道,努力做最會掙紮。
他有些不可思議地看著我,好像我的腦子出了什麼問題。“殺了你,我一樣可以。”
“我把剩下這半瓶心甘情願給你。”我刻意在心甘情願上加重語氣,是給,而不是被迫。
“我突然舍不得就這麼殺了你!”一笑自己也有些驚奇自己的讓步,這在以前是從來沒有過的。
他從懷裏掏出一個紅色瓶子遞給我說道:“我用這個跟你換那半瓶長安月下——”
“裏麵是什麼?”我不敢相信他會這麼輕易就放過我。
“百日眠,喝了之後一百天之內都會處在昏睡狀態,如果在這段時間內沒有服用解藥——”他停下來看著我,眼裏有一抹認真。
“就會怎樣?”多半還是要死吧!
“就永遠也醒不過來了。”他深吸一口氣道。
“我知道了。”拔開瓶蓋,我一仰頭喝了個涓滴不剩。
“你不求我給你解藥麼?”一笑有些疑問地看著我道,這時候的他看起來還是可愛的不像一個殺手,讓人怎麼也無法痛恨。
“這已經是你的極限了。”我了然地衝著他微笑。
我知道,一笑沒有立即殺死我,已經打破了他作為殺手的原則。
他突然走上前用手揉了揉我的頭發,真心地道:“希望下次見到你的時候,你還活著。”
拿起桌上剩下的半瓶長安月下,他像來時一樣突然地消失不見。
我平靜地躺回床上,如墨睡的很沉,我並不想叫醒她,也不想驚醒任何人。
不知道明天大家發現我中毒會是什麼表情?也許我永遠都不會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