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終歸是振作不起來了,雪豔也因再一次在大庭廣眾將傷疤揭開,回了靖王府就奄奄一息,沒幾日就含恨死了。
靖親王、溫延棋等人守著雪豔的屍體小半日,最後靖親王小心地問:“你們說,雪豔會不會又活了,下輩子,他要報我軟禁他的仇……我要不軟禁他,他興許不會這麼早死。”
“嶽父若不軟禁他,他早死在瘋人塔了。嶽父放心,雪豔很誰也不會恨你。”溫延棋安慰靖親王。
靖親王點了點頭,想了想,叫人將雪豔的稿紙都送去給皇帝,然後又問溫延棋:“女婿,你說父皇不急著貶斥太子,這是怎麼回事?莫非,父皇心軟了?”
溫延棋道:“皇上隻怕是等著當初屢屢進言要求皇上立太子的臣工怕被太子牽連又上書彈劾太子,請皇上廢太子的時候,才肯處置太子。”
靖親王立時想到到時候朝堂上,皇帝當著文武百官的麵冷笑:昔日眾愛卿兩次三番催朕立嗣,如今又請朕廢太子。出爾反爾,未免太兒戲了一些。朕原說皇子們年幼,不可早早立嗣,免得叫被立嗣的生出驕縱之心,未被立下的,憊懶不知上進。如今果然被朕料中了……
靖親王長歎一聲,又看雪豔是不會這會子再活過來了,請仵作來反複檢查一番,便叫人悄悄地將雪豔送出去埋了,據說有些好奇雪豔的人,等他的人一走,就將雪豔從墳丘裏挖了出來,他也隻是一笑,誰愛研究再生之術的就去,反正他是親眼看過雪豔的下場的,對那再生之術沒什麼興趣。
隔了半個月,就連太子宮的屬官都紛紛上書悔過兼彈劾太子,皇帝此時果然如靖親王所想,將昔日那些情知冊立太子的人罵了一通,然後定下太子禦下不嚴、收留惡徒、縱奴行凶、私交外官、巫蠱厭勝等罪名廢了太子,將他軟禁在宮外昔日的平清王府中。
秀水村一案,傅元早被洪成滅口,洪成又被捉拿歸案,這一案子便也破了。
傅家兄弟無辜受累,傅振鵬官複原職後,又連升****。傅驚鴻不知怎地,也被皇帝送到了翰林院。
秀水村的官司塵埃落定,傅振鵬、傅驚鴻兩個便在落花巷子裏將昔日幫扶他們的人一一歇了一遍。
“皇上八成想叫你進內閣,隻是到底能不能進去,就要看傅二哥的能耐了。若進不去,留在翰林院,隻能做個籍籍無名的文人。”溫延棋前來赴宴,思來想去,覺得皇帝這招毒辣的很,傅驚鴻墨水不多,那“文人”他是做不成了,要想有所作為,要比其他人更加吃力。一樣的文章,其他人可以靠文采、好字出眾,傅驚鴻隻能靠文章裏的新意了。
傅驚鴻拱了拱手,歎道:“我們能熬到今日,多謝你幫扶了。不然,我們定要不明不白地死在牢裏。”
溫延棋忙道:“該多謝皇上英明,若換了旁人,未必不會將錯就錯。”話音一轉,提到淩郡王,便低聲又說:“今日瞧著淩王府過來的老爺們沒幾個,可見,淩王爺聰慧得很,已經知道避嫌了。”
傅振鵬不解,他與傅驚鴻、溫延棋三個遠遠地避開眾人站立,忙問:“這要避甚麼嫌疑?”
傅驚鴻道:“你我二人,還有商家,就好比是先服侍著公主的麵首,如今公主將麵首獻給了女皇,自此之後,麵首是女皇的人,自然要避嫌?”
傅振鵬唾道:“也不知羞,竟然拿了麵首自比,你我二人若一張臉麵能躋身麵首之流……。”摸了摸自己的臉,覺得自己剩下的話說出來太過自貶,便又罵傅驚鴻,“也不看看你那張黑臉!”
三人正玩笑,就見溫大衙內抱著一隻巨大的木鷹出來,傅驚鴻忙去攔著:“這鷹才做好,溫大衙內,你手下留情給我們元哥兒留下吧。”
溫延棋兒子溫大衙內跌跌撞撞摟住溫延棋的腿,“父親、父親。”
溫延棋忙將溫大衙內抱起來,嗤笑道:“傅二哥,你就沒有個大方的時候?”
傅驚鴻幹笑一聲,又哄著溫大衙內說:“你留下這鷹,過幾****給你送一匹大大的木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