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煙給雪兒係好絲帕,從雲帆懷裏接過雪兒,眼睛裏泛著淚光。手指梳理著雪兒的毛發,“雪兒,你告訴姐姐,怎麼會受傷了呢?是跌倒了還是被樹枝或者石塊劃傷的?肯定疼死了吧,你知道嗎?你讓姐姐好心疼。”
說完,一顆豆大的淚珠從寒煙的眼睛裏落了下來,仿佛一顆晶瑩剔透的珍珠。眼前的寒煙與剛剛跟雲帆爭辯時候的模樣簡直是判若兩人。雲帆看著,觀著,凝視著,心中一緊,是她,就是她。是他心心念念的寒煙,是他日思夜想難以入寐的寒煙。雲帆心裏一遍又一遍的確定著,肯定著,反反複複,複複反反。雲帆幾乎要脫口而出。
“寒……”
寒煙見雲帆的眼睛似乎有些潮濕,不由又麵若桃花微微笑了一下,“陸先生,不好意思啊,讓你跟著傷懷了。”
雲帆借機說道:“我不是因為雪兒受傷而傷懷,而是被剛才的一副畫麵所感染。你知道嗎?你剛才的一舉一動,一顰一笑,幾乎與十年前定格在我腦海裏的一副畫麵一摸一樣。我好感動,不,我好激動。我……,”
寒煙對雲帆的語無倫次感到莫名其妙,“哎,陸先生,我不明白,更聽不懂你在說些什麼?你是生病了嗎?還是有哪裏不舒服?”
雲帆苦笑了一下,“是的,我生病了。而且我病的不輕。”
寒煙大吃一驚,“那,那你為什麼不去看醫生呢?”
寒煙反複打量著麵前的雲帆,仿佛意識到了什麼,“陸先生,你是不是腦子有毛病啊?否則,你為什麼不去看醫生呢?你有家人嗎?你有爹娘嗎?有兄弟姐妹嗎?他們為什麼不陪著你看醫生呢?”
“唉”,雲帆故意重重的歎了口氣,“沒有醫生能看好我的病,我的病無藥可醫。”
“怎麼可能呢?”寒煙質疑的問道:“這怎麼可能呢?現在醫學這麼發達,怎麼會有醫生醫不好的病呢。我不相信,你肯定是相信了那些江湖醫生的胡說八道。”
“我沒有相信江湖醫生,是最最知名的醫學專家告訴我的,他們說我得的是心病,心病必須心藥醫。”
“心病?”寒煙骨碌著一雙又黑又大的眼睛,“我知道了,心病必須有心理醫生才能醫治,那你告訴心理醫生你的心病症結所在了嗎?”
雲帆心中反複的念叨著:寒煙,我的心病是你,十年來對你的思念就是我唯一的心病。現在我的病全好了,好到想要大聲的呼喊出來。
雲帆突然有一種想擁寒煙於懷中的欲望,情不自禁的張開雙臂。瞬間,又合攏了自己的手臂,他覺得這樣會不會太冒險了。說不定還會驚嚇到寒煙。對於寒煙來說,或許,根本沒有想到,此時此刻站在她麵前與她交談了許久的陸先生,竟然是那個十年前陪著她一起割草的十歲男孩陸雲帆。或許,寒煙早已經將他忘記也說不定。如若不然,寒煙為什麼認不出他呢?為什麼對他沒有一點知覺呢?哪怕隻有一點點也好。
雲帆深深的吸了口氣,強製自己平穩一下自己的心緒。他告誡自己,不能冒失,不能驚著了他的寒煙。既然見到了寒煙,就不能太心急了,他要一步一步的平平穩穩的走進寒煙,來完成與寒煙一生相伴的夙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