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起頭來,麵無表情地看向落微:
“我在醫院呆了太久,我覺得自己的眼睛都變成了白色,我想出來透口氣,沒想到遇到了杜落微,我情不自禁地想跟上去,我想看她到底有什麼魔力,我看到她在試婚紗,你知道我的感覺嗎?當年你和我結婚時候,連婚紗照也沒有一張。”
她轉過身,走到外室,看著牆邊衣架上新送來的婚紗,漂亮高貴的婚紗,潔白如同一朵雲,裙擺上,那層層輕紗落下,腰間的鑽石玫瑰耀眼奪目,那是GiovannaSbiroli首席設計師的得意之作,價值逾百萬。
“舒景越,你對你的新歡真舍得!”她苦笑著,回頭看落微。
落微隻覺得心裏堵得慌,想走開,卻被梅婭堵住了門口,隻能硬著頭皮聽下去。
“我沒有想過要刻意製造你們的誤會,我隻是想試探一下我和她之間,你到底會看重誰一些,護士是我媽媽的人,所以我讓她給你聽我平時治療時的錄音,我趕回去的時候你已經到了!我當著她的麵吻你,舒景越你沒有躲開,為什麼?”
“梅婭,換件衣服吧。”張媽拿著幹毛巾和衣服走進來:“這是你自己的衣服。”
梅婭搖搖頭,把手裏的碎片扔掉:
“那天我高興得一晚沒睡,我想,你還是舍不得我難過,你還是愛我的!可是……舒景越,這麼多年過去了,你還是這麼狠心,你當著我的麵可以這麼溫柔,可是背過去卻對我的媽媽下了狠手,你的心還是讓人看不透,而且比以往更無情。可是,我現在求你,你放過我媽。”
“她做錯了事,就要付出代價。”舒景越沒有一點要退步的意思,眸子裏的光冰冷無情。
“代價?可她畢竟沒有真的把你往絕路上逼,她隻是把我重新帶到了你的麵前,你不是說要補償我嗎?我不要金璧,我也不要錢了,你放手吧。”
“梅婭,你最初想得到了金璧是為什麼呢?”舒景越沉聲說道:“我了解你,你是想親手弄垮它,讓我看著我的心血毀掉,你一向如此,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這一對人兒,是曾經的愛人嗎?曾經執手相看夕陽,並肩聽潮起潮落的相愛的人?
“杜落微,你看到沒有?其實還是我和他最配!他的血是冷的,我的心是壞的。他當著我的麵柔情萬般,一轉身就如閻羅一樣,想索我媽媽的命。”梅婭站起來,看了一眼落微,冷笑起來。
“今天我來,隻想要你一句話,我媽媽的事,你到底放手不放手?”梅婭上前一步盯著舒景越的眼睛,冷冷地問道。
“你媽的事警方已經介入了,不在我的控製範圍之內,而且那個人確實是她殺的!”舒景越挑了挑眉,沉聲說道:
“我忘了,你是當年道上有名的冷血舒景越,無論是那個用刀去拚殺的你,還是今天站在高處俯瞰卑微世界的你,你的血都是冷的,而我居然還幻想你對我存有一絲半毫的憐惜。”梅婭一字一句地說道,眼睛居然有了血紅色:
“舒景越,我恨你。”
“你和我在一起那麼多年,始終沒有理解過我,我不需要在你麵前裝什麼溫柔,我若要做什麼事,從來不利用女人的手,還有,你媽媽居然把資金注入廣源,別人不知道,你難道還不知道這對我的意義嗎?她步步緊逼,如果不讓她進去,今後就會給我製造無數的麻煩,心慈手軟不是我的作法!”舒景越冷冷地說道。
“不管怎麼說,你還是違背了誓言!”梅婭猛地扭過頭盯著落微,語氣尖銳:
“杜落微,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偏入,你會為今天的選擇後悔。今天我有這個下場,明天你也不會好到哪裏去!”
“梅婭!”舒景越打斷了她的話:“回去吧,你媽媽的事,我無能為力。”
“很好,舒景越,我會窮畢生之力來與你為敵!”梅婭把手裏的碎片狠狠地砸向舒景越,轉身大步往外跑去。
“景越,你就放手算了,梅婭也不容易。”張媽不由得埋怨起來:“畢竟夫妻一場!”
“然後呢?她繼續裝瘋?一輩子這樣糾纏下去?現在不是很好嗎?她起碼懂得用恨來活著!不用靠裝瘋躲在暗處!”舒景越又點燃了一根煙,語氣淡漠。
“你啊!非要裝成這麼冷的樣子嗎?”張媽搖搖頭,走了出去。
裝?不是,我早就變得這麼冷了!沒人可以擋我的路,蘇暮洋把資金注入廣源集團,這才是我真正的底線!我不說,並不代表我不知道,我不說,並不代表我不去做。
舒景越走到窗邊,看著梅婭衝進雨裏,又停下來,仰頭看向自己站的方向,梅婭,我能怎麼做?這是你們在逼我,不是我毀了我們,是你毀了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