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信書,則不如無書。

——孟子

水資源是人類生存的必要條件之一。我國江河湖海縱橫交錯,對軍事戰爭、商業航運、農田灌溉和社會經濟發展的各個方麵都有重大的影響,地理學家們一直想摸清這份“家底”。三國時期的《水經》是我國第一部研究水文地理的專著,而北魏酈道元以注釋《水經》的方式寫成的《水經注》一書,是我國古代最傑出的水文地理研究成果。

酈道元是南北朝時期著名的地理學家。他從小就博覽群書,特別喜歡閱讀地理學著作。少年時代,曾隨父親遊曆山東,又經常和朋友們一道訪求名勝古跡,養成了“訪讀搜渠”的興趣。以後曆任河南、冀州魯陽郡等地方官吏。由於職務關係,足跡遍及山東、河北、山西、河南、陝西、內蒙古、江蘇、安徽、湖北等地。酈道元熱愛祖國的大好河山,對河道、水係或者說水文地理研究尤其懷有一種特殊的感情,他在《水經注》的自序中說,天下最多的是水,它浮天載地,高下無所不至,萬物無所不潤。

酈道元閱讀《禹貢》、《周禮·職方》、《山海經》、《水經》等古代地理學著作時,深感這些著作的記載往往過於簡略,於是細心收集曆代地理資料,選用《水經》為底本,決心以注釋《水經》的方式撰寫一本新的水文地理研究著作。

《水經》一書記載河流137條,而《水經注》以多於它二十幾倍的文字來進行注釋。其實,《水經注》敘述的內容已大大超出了注釋《水經》的範圍,裏麵有許多作者獨立研究的成果。酈道元涉獵的書籍非常廣泛,在注中引用的古籍有四百多種,還摘錄了不少漢魏時期的碑刻,這些古籍、碑刻現在大多數都已失傳,靠著《水經注》才保存下來。

酈道元的寫作態度十分認真,對古書記載有歧義的地方,每次都加上自己的按語或結論,對能夠進行實地考察的地方絕不輕易放棄。凡是他訪問過的地方總是留下了詳盡生動的第一手資料,如他在遊渭水茲泉時,曾尋訪過薑太公的居室和垂釣的地方,在鮑邱水那一節裏記載了劉靖開渠引水的工程,在穀水那一節記載了東漢太學的舊址等等。

《水經注》寫作的最大特點是以全國水道為綱,共分黃河、濟水、淮河、沔水(漢江)、長江五大水係。每一水係又按大小順序,先敘述幹流,再敘述大小支流。對每一條河流的發源、流經地區、交彙和所注入的河、湖、海域,以及沿河的風土人情、城市麵貌、曆史沿革、史事掌故等等都一一有詳細的說明。

《水經注》所記水文,分地表水和地下水。地表水共記1252條河流,幾乎比《水經》擴大了10倍,所謂地下水,是指井、泉和伏流,記有泉水30多處,伏流也有30多處。全書提綱挈領,體例分明,條理清楚,結構嚴謹,既為我們提供了豐富的水文曆史地理資料,又開創了我國撰寫水文地理研究著作體例的先河。其對水文地理研究的科學貢獻和社會經濟發展的推動作用是不言而喻的。因此,千百年來一直受到人們的重視,具有很高的學術地位和學術價值。

當然,《水經注》也有缺點。酈道元生長在南北朝分裂時期的北魏,由於戰爭頻繁地發生,他不可能對每個地方都進行實地考察,光靠引用分析古書上的記載有時就不那麼精確可靠。他對黃河發源地的認識也是不當的。但這些比起《水經注》的功績來,實在是微不足道。

隻有敢於懷疑,才能減少盲從,有懷疑的地方才有真理,真理是懷疑的影子。懷疑代表了一種對於現實存在所具有的不確定性傾向。在科學活動中,懷疑表現為對傳統的概念、學說、理論在新的條件下失去信任,對其重新進行審查、檢查、探索的一種思維活動。懷疑產生於人的認識中的矛盾,是問題的源泉,也必然是創新的萌芽。在懷疑中發現原有理論或技術等的不足,在追求真理的過程中要勇於挑戰權威,創新才能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