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女人,竟然敢打我!去死吧!”
楚憐像是著了魔一般,揪住韓之善的頭便往牆上一下又一下地砸著,似乎在她手中的並不是一個人頭,而是覺得鞋子底下沾滿了泥巴,想要把鞋子底部的泥巴脫掉,就需要把鞋子敲敲,努力地敲……
躺在床上的衛淩陽不緊不慢地看著兩個女人因為他廝殺起來,起初他還有成就感,隻是很快他發現事情並沒有他以為的那麼簡單,楚憐的神態和動作,完全就是要把韓之善置之死地的模樣。
衛淩陽快速地套上一條大短褲,便衝了過去,扯開楚憐的手喝道:“做什麼?你想把她砸死嗎?”
“哼,砸死她,不正襯了你意嗎?你不是說過,隻要我不要她的嗎?”楚憐的眼神就如同一個嗜血狂魔,她突然拿起了桌上的一把剪刀死死地握在手上,對著已經奄奄一息的韓之善和正扶住她的衛淩陽吼道,“你們都該死!毀了我的愛情的人,都該死!”
楚憐突然瘋瘋傻傻地自顧自笑起來,她把剪刀往另一邊比去,她指著桌角一隻小熊說:“光曦,我那麼喜歡你,你知道的,可是你為什麼總是要這麼逼我?我恨你們,所有人!”
楚憐快速地扭過頭來,那雙似乎沾滿了血一般的眼睛,憤恨地盯著衛淩陽懷中的韓之善,她的頭發已經沾滿了鮮血,那血肉模糊的腦門,噌噌地流出血來,把衛淩陽嚇得不清。
他並沒有想過結果會變成這樣,楚憐一個看上去楚楚可憐的女子,怎麼會下手如此之重?她會什麼突然變成了這個樣子,之前還柔情萬種的楚憐,此刻卻宛如一隻煉獄狂魔,來到人間肆意地殺戮!
“楚憐,你在說些什麼?快把你手裏的剪刀放下,我們必須送扇扇去醫院,否則她會死的!”衛淩陽想讓自己冷靜點去勸她,然而他的聲音裏卻全是顫抖,“我答應你,隻要你放下剪刀,我們一起送扇扇去醫院,以後我就再也不見她了,好不好?我隻和你在一起……”
興許是聽到了衛淩陽說的話,本來已經沒有力氣的韓之善掙紮著自己站起來,她用已經被鮮血遮住的眼眸瞪著衛淩陽,有氣無力地說:“衛淩陽,你休想拋棄我,休想!”
楚憐說誰毀了她的愛情是嗎?那麼,衛淩陽不也為了她的愛情嗎?她現在已經沒有退路了,她以為衛淩陽可以真心對待自己,沒想到還會有楚憐這一出……
韓之善搖搖晃晃地拾起門邊那塊用來檔門的磚頭,做好了與楚憐決戰到底的準備,她冷笑著看著楚憐說:“來呀!不是想讓我死嗎?沒關係,我們一起!”
楚憐被韓之善鼓動,本來有絲退卻的心一下子生猛起來,她大叫一聲“啊”便衝了過去,手裏的剪刀猛地往韓之善身上紮去,韓之善也不退縮,一把將衛淩陽推得老遠,然後操起那塊磚頭,用盡全身最後的力氣往楚憐太陽穴的位置亂砸一通……
人們都說,太陽穴是人類最脆弱的地方,那麼她如果要死,就應該和這個女人一起離開這個世界……
是不是和暴力的舅媽待久了的緣故,她竟然發現自己發起狠來一發不可收拾……
韓之善醒來的時候,隻看到四周一切的白,她討厭白色,她記得很小的時候,爸媽一起離開人世,她那時候隻有三四歲,全世界都是白的黑的,讓她覺得生活是那樣的沒有色彩,那樣的悲哀……
她驚恐地尖叫起來,迅速引來了護士和醫生,醫生要給她做檢查的時候,她也拚命地抵抗著,因為她的腦袋裏出現了一個血肉模糊的腦袋,那顆腦袋似乎還能看到白色的頭骨……
那種猙獰可怕的畫麵,怎麼會在她的腦海裏?為什麼會出現在她的腦海裏?
韓之善拚命地躲避著醫生和護士,她們似乎想要給她打針,看著那個可怕的針筒,她害怕的直接往牆上撞去,也許隻有這樣,她才會覺得自己是安全的……
後來,韓之善被送去精神病院住了一個月,醫生確診她沒事之後才把她轉去了普通醫院療養。
韓之善也是後來才知道,衛淩陽把罪行都攬在了自己身上,並真實地表述了楚憐當時確實想要殺害他們的事實,醫生後來也證實楚憐患有憂鬱症,會出現當時那種情況,正是因為憂鬱症所致。
衛淩陽被以因正當防衛誤殺楚憐誤傷韓之善的理由被判處七年有期徒刑,韓之善之後有去看過衛淩陽,因為他為自己頂罪這事感到懊惱不已,答應他一定會等他出獄。
隻是,衛淩陽一直都沒有開口對她說起過唐光曦的介入,韓之善也從來不知道楚憐當初接近衛淩陽正是因為唐光曦的原因……
時間就這樣一晃七年過去,韓之善本以為她這樣風風光光地就要一輩子這樣下去,她甚至早就把牢籠中的衛淩陽忘記,忘記了當初的誓言,那道清晰的疤痕卻始終沒有辦法從她內心深處抹去,她會痛,有時候,連呼吸都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