沁舒瞳孔睜大,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所見,太子居然替軒轅長玄擋了一劍?
“長逸——”萬乾帝吼叫著,目光不可置信的看著自己的大兒子,“他要你性命,你卻舍身救他。”
“父皇——”軒轅長逸隻覺得說話有些困難,“母後……教導兒臣……兒臣雖是太子……需要替父皇分憂……為百姓謀福……還需要愛護……自己的弟弟妹妹們……母後說她最不想見到的……就是兒臣兄弟們相爭……因為兒臣們……都是母後的兒子……”
“別再說了,太醫,快傳太醫。”萬乾帝聽著大兒子的話,心中暖暖的,卻又悲意四起,“去,快去請皇後來——”
一時間,忙成一團。軒轅長玄也沒有空,隨即將軒轅長玄抱至龍榻躺下。
沁舒本想站起來,卻雙膝酸脹,緩緩才起身。咚——什麼東西落地,輕輕的聲音響起。沁舒放眼望去,見兩麵太監正將珠珠的屍體抬出去,而那聲音卻是從珠珠袖中掉落的東西落地響起,仔細看著,那東西形狀稀奇,而大家亂成一團,誰也沒有注意到,她走了過去,拾起,發現是一貝殼形狀的東西,非裝飾也非掛飾,卻是青玉質地,好奇怪。
——皇後娘娘駕到!
隨著一道聲音,沁舒將東西放入繡著,抬眼看著皇後娘娘一身素服,臉帶憂色急匆匆的趕來,就連最基本的禮儀都不顧,急奔到龍榻前,望著臉色慘白的軒轅長逸,一把握住他的手,“不怕,母後陪著你!”
軒轅長逸看著玉康皇後,點頭,努力給皇後一絲笑容。
軒轅長玄望著那帶著無限母愛的手緊緊握著的是軒轅長逸的手,那樣溫柔充滿愛的聲音,眸中閃過一道看不清的神色。
沁舒立於床位望著那劍刺入的位置,可是正心髒的位置,這一劍拔出來,他還能活下去嗎?
一群太醫趕到,讓眾人避開,隻剩下皇後一人陪同著軒轅長逸。沁舒隨著萬乾帝等走出帷幔。
萬乾帝心中七上八下,一抬頭又看見軒轅長玄,一腔惱火又懶得再言,抬手一揚,“將五皇子與張成業押往天牢,其他人退去。”
走出養心殿,沁舒就看見了等候在不遠處的如春,特意放慢了腳步,回頭又看了一眼一身明黃的軒轅長玄,正被禁衛軍跟隨送往天牢。軒轅長玄也看了她一眼,很是平常的眼神,很快,又轉回目光,往前走去。
如春看了看遠去的人,跟在沁舒後麵,輕聲問道:“郡主,剛才見安貴嬪和珠珠的屍身抬出來,還有整個太醫院的太醫都前來這裏,裏麵發生了什麼事情?”
“太子殿下替五皇子殿下擋了一劍。”沁舒漫步的走著,嘴唇微開,目光四方。
“如此一來,豈不是自毀成果?”
“太子殿下裝病甚久,且不被人看出個所以然來,可見他心機頗深,絕對不會做損人不利己的事情來。他這樣做才是正真的將五皇子殿下逼上絕路,不管生死,五皇子殿下都已經沒了儲君的機會。在皇上的心中,太子殿下是個病弱之人,江山不適合交予他,而一直未另立儲君,全是因為皇上心中還在猶豫儲君之選,四皇子有著王者之氣,身上卻流著一半的安家血液,五皇子雖其母地位不高,卻天生一副君臨天下王者氣勢,所以說,皇上心中偏心多的是五皇子殿下,可皇室有皇室立儲君的規矩,立長不立幼,皇上也隻好一邊等候機會,一邊再觀察他們,這一點太子殿下想必也是非常清楚。當時,皇上一劍出鞘,全因為受了安貴嬪死的刺激加上龍袍的事件,若一劍殺死了五皇子殿下,事後,皇上的心中肯定不好受,若是一劍沒有殺死,皇上也畢竟是人父,說不定有偏袒的想法。而皇後娘娘,她一心要的是他們兄弟們和諧,她可以為了太子殿下長跪禦書房外,以致於被皇上禁足在長樂宮;她也可能會為了五皇子殿下做這些。再說天下文武百官,裏麵有多少人與軒轅長玄暗中勾結,他們必定會為了龍袍事件再上書為五皇子殿下伸冤。現在,一切都不同了,太子的仁慈,對弟弟的愛護,相反,五皇子殿下,就與太子的距離拉得太遠了,於皇上、皇後,都對五皇子殿下失望了,於百官,若沒有好的理由,他們誰敢上書?隻是,太子這招太險,那劍可是刺入心髒,除非他的心髒在右邊,否則凶多吉少,可這右邊心髒也隻是聽世人說說,又誰真的生在右邊呢?”沁舒走在前頭,步伐輕輕,心中卻是沉重不已。
“郡主,這右邊心髒之事,並非世人說說,隻是這右邊心中皆被人說成狐狸轉世,所以世人就算是有這麼一顆心髒,也不敢說於人聽,恐被人異眼看去。”如春說到此時,聲音壓得更低,“郡主的心髒便是生在右邊,隻是老夫人特意囑咐不可對人言。”
呃?猛地駐足,將水麵的厚實冰層收入眼中,她柳沁舒居然是生的右邊心髒?低眉思考了片刻,又邁出腳步,穿過水麵的石橋,若是太子的心中也在右邊,那才是極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