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曾把文學看得特別神聖,也不曾刻意追求要進入它的殿堂。70年代中開始寫點說說唱唱之類的文字,後來聽說劇團要編劇就攢勁寫戲,目的是想謀一個不很費體力的工作,因為自覺生得瘦弱,不是幹體力活的料子,知道拿筆杆子要比握鋤頭輕鬆些。
如願以償當了劇團編劇,但沒幾年時間劇團又解散了。皮之不存,毛將焉附?我被安排到文化館編刊,做文學專幹。我當文學專幹不是一味慫恿別人發憤去寫,大凡遇上走火入魔的文學青年,我先潑一瓢冷水:“文學是當飯吃不得的,別以為寫文章很了得,別人愛歌舞、麻將,你愛上寫文章,如此而已。”當年自己靠玩文字跳出了“農門”,現在卻告誡別人文學不足以作稻粱謀,並非有意擋道,實在是文學道路狹窄難行。
文學專幹需要“全麵”,於是散文、小說、報告文學樣樣寫著好玩,能發則發,不發則丟。
後來當行政幹部,按理可以免受文苦了,卻不料有了點文癮:回首故園,感歎人事;外出旅遊,憑今吊古;生活中有點感觸,皆想一吐為快,因而,寫文章仍然占去了我業餘生活的大部分。
(原載1999年6月24日《長沙晚報》,並配發了作者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