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成——送入洞房!”
司儀一聲高唱,泠歌被丫鬟扶了起來,送進了後院的洞房。
祁洛剛想起身跟去,卻被宇文護按住了身子,驚然看著他,“相爺……”
“你還叫我相爺?”宇文護不滿地瞪向她。
祁洛急然改口道:“是……是我口笨,應該是嶽丈大人!”
宇文護滿是深意地扶起了祁洛,陰沉的眸光在祁洛身上一掃,“你今日既然已成我女婿,今後自然是一家人,應該知道,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道理。”
祁洛慌忙點頭,隻想馬上離開這裏,遠離這個讓她覺得有些莫名不安的宇文護。
宇文護微微用力拍了拍祁洛的肩頭,“來來來,陪陪諸位同僚,今日既然是大喜日子,自然該好好喝幾杯!”
祁洛一驚,慌忙擺手,“不行啊!我酒量不好,一喝就醉!”
宇文護臉色再次一沉,“你身為男兒,怎能沾酒就醉?”
“我說真的!我真的喝不了!”祁洛臉色煞白,要是真喝了酒醉了,就更難跑出去了!
“丞相,丞相。”一邊已喝得幾分醉的三品官吏笑然舉杯走近了宇文護,賊兮兮地看著祁洛,“今夜可是郡主的大喜日子,若是……若是新郎官喝醉了……那郡主豈不是……嘿嘿。”
宇文護驟然明白了官吏的意思,看了一眼祁洛雙頰突然染上的紅暈,“少年人就是這裏不好,成日就兒女情長!”
“那……那小婿先進去陪郡主了!”祁洛舒了一口氣,急忙拔腿便走。
“哈哈哈,沒想到祁將軍看上去瘦瘦的,這事卻這麼猴急,哈哈哈。”官吏笑得更加邪魅,恭敬地對著宇文護一拜,“下官可要提前恭喜丞相爺了,說不定明年這個時候,丞相爺可就要抱外孫了!”
“哼哼……”宇文護陰冷地笑了笑,“好!若是當真如願,本相就重重賞你!”
“多謝丞相!”
這邊廂泠歌被送進了洞房,便徑自拿下了頭上的喜帕,有些疲憊地揉了揉頸,舒了一口氣。
“郡主,這樣可不好,會……”
泠歌冷冷一瞧丫鬟,指了指滿鬢金鈿,“再頂一下,隻怕我的頭就要折了!”
“可是喜帕自古便是隻能新郎官來挑,若是自己先拿下了,恐怕會姻緣早折,鴛鴦兩散啊!”丫鬟害怕地跪了下來,“還請郡主頂上喜帕,等郡馬爺來挑,這樣才能百子千孫,琴瑟和諧。”
“百子千孫?琴瑟和諧?”泠歌半是嘲諷地笑了笑,看著掌中喜帕,“我與她……”話音驟然而止,泠歌似是想到了什麼似的問向了丫鬟,“今日我無法瞧見祁洛的表情,你們跟我說說。”
丫鬟慌忙低頭道:“今日郡馬爺可高興呢!都失神好幾次,差點惹得相爺生氣呢!”
“哦?”泠歌仔細琢磨了琢磨,又問了另一個問題,“今日祁洛所住小築可有異常?”
丫鬟回答道:“回郡主,那裏同往常一樣,並無異常。”
“我知道了,你們先下去吧。”泠歌倦然揮手屏退了丫鬟。
丫鬟遲疑地看了一眼被泠歌拿下的喜帕,還是忍不住開了口,“郡主……這喜帕還是頂上吧……”
泠歌寒冽的目光一瞪丫鬟,“你今日的話是不是太多了些?”
“奴婢不敢!”丫鬟腳下一個踉蹌,險些跌倒在地,隻得一邊賠禮,一邊退出了洞房,小心地掩上了門。
泠歌冷冷一笑,看著此刻放在喜床上的鴛鴦大紅喜帕,“假鳳虛凰罷了,豈會有一生琴瑟和諧?”一想到祁洛,泠歌心底升起了一抹異樣,馬上告誡自己道,“這個人,不過是棋子而已,到了無用之時,便是你宇文泠歌真正自由之日。”
說完,泠歌低頭看了看身上的金絲鴛鴦,忽然覺得心裏微微一痛,不知道是苦所刺,還是冷所致?
再次深深吸了一口氣,泠歌嘴角一抿,這局棋,無論如何要走下去,不然多年的努力,便付諸東流……
“劈啪!”
龍鳳喜燭突然在洞房之中輕輕一炸,無風之下,忽然鳳燭熄滅了!
一抹不安在心底升了起來,泠歌走到了龍鳳喜燭邊,端起了燭台將鳳燭再次點燃,放回了原處。
泠歌呆呆看著龍鳳喜燭,“為何偏偏是鳳燭熄滅了呢?”
“咚咚!”
敲門聲突然響了起來,泠歌警然問道:“何事?”
“回郡主,郡馬爺從前堂退下,不見來這裏,卻去了小築,小婢見到了特來回報。”丫鬟的聲音響了起來。
泠歌似是想透了什麼,看著那支鳳燭,冷笑道:“祁洛,今夜,我要你完全被我掌控,更要解開你在小築裏麵藏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