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出人意料的韓氏(1 / 2)

清弦是跟阮籍、呂安他們一同提出告辭的,一聽到清弦也要離開,嵇康就鬱悶了,自己暢想的兩人世界還沒開始呢,就結束了。

離開嵇家那天,嵇康幾乎是上演了一出“十裏相送”,不僅嵇尚看得很別扭,就連頭一次露麵的老夫人嵇孫氏也看得一臉奇怪的表情。撒嬌的嵇康你見過麼?眼前這位就是……

“子期,你確定不再玩兒兩天麼?”

“子期,我昨晚新想出了一首曲子,還沒來得及彈給你聽呢!”

“子期,你回去以後一定要給我常來信啊!”

“子期……”

“三弟,子期再不走的話今晚就回不到山先生家了……”在旁邊實在是看得既糾結、又擔心的嵇尚終於忍不住開口。

我的親弟弟啊,咱們老母親還在旁邊看著呢,你就不能收斂著一點?

清弦也覺得嵇康是不是有點誇張了,但沒有過戀愛經驗的清弦更是遲鈍,嵇康說她是自己最難得的知己,清弦就真的相信了嵇康的這一切表現都是出自知己之情,結果嵇康百般留戀,她還是揮揮衣袖頭也不回的走了。嵇康那個鬱悶啊,難道自己這幾天的所作所為沒有在清弦心中留下一點痕跡,她怎麼走得那麼幹脆?

其實嵇康也不必這麼苦惱,隻要付出了,收獲必然是有的,雖然隻是一顆小小的種子,不是他期待的鮮花,但種子總是會開花結果的,尤其是遇到他這麼敬業的園丁。

愛情,一直是個捉摸不透的東西,即使是號稱能解釋所有未知的21世紀,也沒有人能定義愛情!就像它來了,也許你自己都未曾發現,但一言一行中,總有它存在的痕跡。

清弦回到山濤家後,照常去學堂上課,照常和山濤談天說地,照常幫韓氏做家務,照常陪山家三兄妹玩耍……一切看似照常,其實有的東西已經改變。

比如說清弦,總是會無意識的提起在嵇家發生的事,彈琴、飲酒、作詩……在嵇家的日子,似乎成了她最快樂的時光,每每提起,臉上都是愉悅的笑。

比如說山濤,即使並沒有認清自己的心,卻還是出於本能的排斥著清弦周圍的其他男子,看著清弦一臉笑容的說著與嵇康、與阮籍、與呂安的趣事,心裏那種自己的某種東西即將失去的感覺就越發強烈。清弦是被這些優秀的男子吸引了麼?溫潤如玉的嵇康?風流不羈的呂安?還是成熟穩重的阮籍?這三人都是響當當的名士,清弦被他們吸引了也屬正常。不知不覺中,已經把這三人劃為“情敵”,感覺到了潛在的危險,自然會表現出一些宣誓自己“主權”的行為。

再比如說韓氏,自己相濡以沫的丈夫,現在心裏卻有了別的女人,即使他並沒有明說,也許連他也未曾發現自己的心已經被別的女人擾亂,可在以夫為天的韓氏眼中,這種現代人講的“精神出軌”已經表現得如此徹底。偏偏古代女子的可悲之處就在此——三妻四妾,是男子專享的權利!

未曾受影響的,應該隻有那單純的孩子吧!

日子照常過,清弦卻總是覺得山家的氣氛有點怪怪的,山濤看自己的眼神總是透著清弦感到害怕的灼熱,兩人在辯論的時候,還沒說上幾輪他就自動認輸了,對於他這種明顯的“讓”,清弦並不覺得高興,這樣的辯論還怎麼讓人盡興?最奇怪的是,韓氏看著自己的眼神居然有些幽怨,還總是欲言又止。以前清弦和山濤辯論、博弈的時候,隻要沒事做,她總會靜靜地坐在一旁聽著,雖然插不上嘴,也能明顯的感覺到她看得很開心,可最近一段時間,看見這種情況她卻默默地離開。

再感情小白的人,看到二人不同的表現,也能猜出幾分吧,何況在山家人眼中自己就是女兒身清弦,而不是其他人看到的男兒身向秀!隻是感覺到了,清弦卻不敢去猜,總歸是想逃避吧。

這天早上,清弦照常出來幫韓氏做早飯,今天的韓氏顯得有幾分憔悴,眼睛有點腫,應該是昨晚哭過,看清弦的時候眼神更加哀怨了,叫了幾次清弦的名字,又把話咽回去了。清弦無奈歎一口氣,看來自己不能再逃避了,有些事,還是早說開比較好,免得傷到了自己在乎的人。

“韓姐姐,你是不是有話要對清弦說?”如果韓氏開不了口的話,隻能自己主動提了。

被清弦這麼一問,韓氏眼淚都要流出來了,卻隻是轉過身,微抬起頭,讓眼淚倒流回去。沉默了一會兒,才開口:“清弦想不想做姐姐的妹妹?”

清弦以為韓氏會質問她,或怨恨她,萬萬沒想到韓氏居然會這麼問,聽懂了韓氏的意思,清弦也隻能裝傻。“我一直就是韓姐姐的妹妹啊。”口氣是如此天真,但身子卻不自覺的繃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