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煥和古楷幾十年的默契,眼神都不用對,一個回手拔槍向捂著腦袋大罵著的徐都昌一槍射去;一個短刃出鞘,抬臂揮手,尖刀正中拔槍男的手腕,當年飛鏢冠軍的技術絲毫不減,十五公分長的雙刃匕首沿著腕骨中間大動脈,將其兩隻手穿刺在了一起,血花迸濺中,高瘦男人慘叫著倒地。
槍響、刀出,二男倒地;陳光禮、甲三、甲四迅速進前,將九條和蔣唅隔離在身後;陳峰南抓起一把碎石,扒開拔槍男的嘴巴,狠勁兒塞了進去,反手一帶卸了他下巴。
所有動作幾個呼吸間同時完成,眾人悄無聲息,配合無間。待小小站在樹梢感受到自己被大力攬進一個懷抱時,樹下剛剛還刺耳的打鬥廝殺聲,已經被悄然安寂所替代。
古楷抱著小小,小心翼翼地把她抗下樹,見她白著臉想去看地上躺著的兩人,立馬伸手捂住了她眼睛,把她頭朝內按在了自己懷裏。兩手箍著她,直到身後人牆擋住了血腥味彌漫的亂石地後,才微微鬆手,剛放手,就聽小小不管不顧,撕心裂肺的喊起了蔣唅。
古楷心中怒極,對蔣唅的憤怒,對小小的擔憂和憤懣,使出全部定力沒有立即把她綁起來狠揍,跟賀煥對視一眼後,再不理她哭喊聲,臉沉似水地連拖帶抱把她塞上了車。
蔣唅見小小被古大少一言不發的帶上了車,雖然心裏惦念,但也知道小小徹底安全了,一口氣鬆了下來,這才感覺到腿軟腳軟,剛一個趔趄沒站穩,就被賀煥鐵青著麵色,拖著脖領子往後車上帶。蔣唅知道自己這回慘了,也來不及跟九條打招呼,更來不及看一眼那倆人的死活和滿地狼籍。一門心思都是怎麼把小小摘出去,然後,然後再說吧。
賀煥車內,蔣唅接過賀煥遞過來的紗布,把胳膊和肩胛處的刀傷簡單包紮了一下,雖破皮見血,但在這些刀口混飯的男人眼裏,跟小小屁股挨一重板子效果一樣,壓根不算事兒。
略微冷靜下來的蔣唅卻知道自己的大事兒在哪兒,他已經不敢去看賀老大的臉色,隻輕微挪著身子,想離風暴口遠一些。
賀煥接過陳光禮的電話,後事已經處理幹淨,這才微鬆口氣,轉頭沉臉道:“說吧。”
蔣唅哪敢再隱瞞,甩了甩頭,拿手背擦了擦已經幹涸的鼻血,難得有些心虛道:“那個卷毛的叫徐都昌,是我……我媽是他殺的,十六年前,我五歲,他把我媽打得快沒氣兒,然後綁著我賣到了樓樓街。上班那天,在26樓碰見,我記得他聲音,又找朋友查了一下。本來想今晚動手,不要他命,也廢了他,可是他提前退房了……所以……我管九條哥借的車,追到福安路的時候,他發現了。把我引到這,別停之後,下來倆人,然後……打起來了,之後九條哥到了……再之後……”蔣唅連羞帶愧,連驚帶悔,說不下去了。
賀煥食指一下下敲著座椅麵,半天沒有說話。
蔣唅心裏著慌,垂眼了片刻,抬頭正視著賀煥道:“賀老大,我明天去自首……我……啊!”
賀煥一把把蔣唅拽到在腿上,胳膊上青筋畢露,肌肉緊繃,巴掌高舉過頭,狠狠一掌蓋在了蔣唅的屁股上。悶悶的一聲“啪!”後,蔣唅突地仰臉,臉色煞白,嗓子堵不住的一聲慘叫破口而出。幾乎瞬間,冷汗滲出,蔣唅不知道賀老大使了幾分力,隻感覺到屁股上立時沒有了知覺,僵木中,灼痛傳來。
蔣唅趴在賀煥腿上,最初一瞬的羞慚完全被賀煥暴怒下的一掌扇成了恐懼和後悔,大喘著氣,半天沒敢回聲。
賀煥一掌劈下後,拎著他後襟把他摔回了座位上,不顧他突地緊閉雙眼的慘白臉色,冷冷道:“今晚我們算完帳,一個月不許出門。”
蔣唅再顧不得屁股上的傷,立馬堅決道:“賀老大,誰做的誰當,我不能……”
賀煥揚手狠拍了一下他後腦勺,怒喝道:“閉嘴!這事兒到此為止,你先把今晚過去,再談以後!”
蔣唅既驚且痛,他衝動莽撞、連累小小,賀煥怎麼罰他,古家怎麼怪責他,他都認了,可是他不能讓賀老大給他善後。他當初決定一個人去的時候,就是不想把小小和古家牽連進去,聞言,就要再說,就見賀煥極度不耐煩轉頭喝道:“我會讓你長足教訓,怎麼教訓你,我說的算,還輪不到別人碰你!”
蔣唅刹那間淚下,捂著臉把頭低到了膝蓋處,哽咽難言。
賀煥沒有理他,凝神片刻後,撥通了古楷的電話。
越野車內,古楷沉著臉把小小抱坐在懷裏,不管她白著小臉驚恐地望著他,古楷一把掀開她衣服褲子,在小小的驚呼聲中,仔細查看著,從後腿到頭頂,直到沿著整個腦蓋骨沒摸到硬塊後,才徹底鬆下了氣。抬頭見小小不知該哭還是該笑地望著他,一肚子的驚嚇、怒氣和自己說不清道不明的後怕和擔憂這才反應上來,一把把小小按翻在腿上,剛拔下的褲子和衣服正好省了勁兒了,舉起手照著屁股狠揍下去,沒有脆響、沒有故意打在胯部的放水,直直的,狠狠的,打在了屁股尖上。“啪!”剛一巴掌下去,小小上半身便彈了起來,帶著哭腔喊出了聲:“大少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