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羽萱心口的疼痛驟然減了許多，胸中湧入一股清涼之氣，一下子清醒許多。她早發覺自己身子不對勁，是以常常心口劇痛，想不到竟這樣嚴重……可那人所謂“氣息衝撞”是什麼意思？而那冷香玉又是從何而來？
“鍾離……”白羽萱望向鍾離，臉上的蒼白猶未褪去。
鍾離正端坐在床邊，挑了挑眉沒有看她。
“我……不知道自己是誰。”她神色迷茫，眼裏隱隱有些霧氣，“我知道我惹惱了你……你還會幫我嗎？”
“幫你？你不是很怕我嗎？我或許會吃了你也說不定。”鍾離嗤笑，向她靠近。
“怎麼會？你們不是說，我也是妖嗎？”白羽萱下意識向後縮了縮腦袋，卻仍是勉強彎了彎唇角，一副似笑非笑的可憐模樣。她需要他的幫助，要想弄清楚這一切，憑她的能力是絕對做不到的……可她一定要弄明白。
鍾離冷眼瞧著白羽萱，她的臉色蒼白，咬著唇，明明很害怕吧？可是依然要求著他幫她。隻為了一個明知不會太好的真相。
“為什麼一定要知道？即使不知道，對你也沒有半點損失。”他有些疑惑。
“我不想活得糊裏糊塗，我要知道自己是什麼，知道自己為什麼被拋棄。”
“這可真是可笑的執著呢。”
“嗬……你這樣說竟也不羞愧？你自己不也是執著於一場冤孽？”那人一直悠閑自在地靠在椅背上，聽了這話悠悠接道。
鍾離扭過頭瞥了那人一眼，似笑非笑。
“好，我不說了。”那人聳聳肩，對鍾離的眼光毫不在意，起身道，“我先行一步。”
那人一步三搖地走了，衣袍寬大，隨風飄飛，竟也有幾分仙風道骨的味道。
屋裏頓時安靜了許多，白羽萱默默看著鍾離，一時不知該說些什麼。鍾離也不急，隻望著她。白羽萱被他的眼神看得渾身不自在，臉漲紅起來。
“你幹嘛這樣看著我？”
“哦？我怎麼看你了？”鍾離仍是那副似笑非笑讓人看著就生氣的表情。
“感覺好像……”白羽萱低下腦袋想了好一會，“好像下一刻就要變成一隻怪物吃人似的。”
“那……你是對我變成怪物的樣子感興趣了？”
“不不不，我不是這個意思……”白羽萱在腦海裏粗略想象了一下麵前貌美如花的男子突然變成怪物的樣子，猛地搖搖頭。她想了想，又怯怯地問：“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你還會幫我嗎？”
鍾離忽然湊近了身子，修長的手指輕輕撫摩著白羽萱的臉頰，輕笑道：“妖也是守諾言的。而且，我不太喜歡吃人。”
不吃人？！白羽萱在心底小小的雀躍了一下，終於不用擔心人身安全了。
“不過，我生氣的時候……那就不一定了。”
“咳咳咳……”白羽萱一陣幹咳。
“好好休息吧，待時機成熟，我自會帶你去赤炎山。”
“果真？”
“你怕我騙你？”鍾離含“笑”問道。
白羽萱打了個寒顫，連忙搖頭。
“對了，你到底是什麼妖？”
鍾離離開的腳步微微一頓，轉過身來，卻見他——容顏如玉，眼角浮現出一朵小小的桃花來，花色甚濃，豔麗至極。
“我乃赤炎山一株桃花，感天地靈氣修成。”他微笑。
拂袖離去的時候落了滿地花瓣，一時奇香陣陣，久久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