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老朋友怎能如此薄情!?”
“哎呀,你是不知道了,我這人可是薄情的很。”
“她要醒了!”
鍾離轉頭望向白羽萱。白羽萱眉頭微皺,睫毛顫抖著,緩緩睜開眼來。
“小美人,你醒了?”鍾離滿麵驚喜,卻不知幾分是真。
見到鍾離,白羽萱兩眼瞪圓,驚叫:“妖怪!”
鍾離臉上的笑頓時僵在了臉上,彎起的唇瞬間抿成一條直直的線,眼裏也有幾分淡淡的寒意。
“撲哧”一聲,旁邊坐著的那人笑出來:“你這個小美人不領你的情啊!”
卻見那人眉目英挺,笑容爽朗,一襲黑白相間的袍子,十分飄逸,頗有幾分道家風範。
鍾離掃了那人一眼,並不答話,漆黑如墨的眼眸牢牢盯著白羽萱。
白羽萱被他看得頭皮發麻,忍不住瑟縮了一下。
鍾離伸手似乎要探過來,卻被白羽萱一個激靈推開,趕忙縮到後麵,裹緊身上的薄被,緊張道:“你你……你不要過來!”
一時間氣氛頗為尷尬。
一旁那人卻毫不顧忌地笑起來,仿佛存心氣那鍾離一般,又仿佛是在笑白羽萱,直看得她滿心詫異。
“姑娘,莫非你竟以為自己不是妖嗎?”那人含笑問道。
“我怎麼可能是妖?”白羽萱莫名其妙。
“你若不是妖,何以眉心有妖痣?”那人從袖中掏出一麵古鏡,鏡麵滿是磨痕,似乎已經不能使用。白羽萱接過鏡子,低頭一看,那鏡中景象卻無半點模糊,果見她眉心那一朵梅花印記,不由得雙手一抖,忽然回憶起在樹林裏發生的一切,不覺已信了大半,她下意識地望向鍾離,卻見他正似笑非笑地望著她。
怎麼相信?她自己是妖?她好端端的作為一個人活了二十幾年,結果現在突然告訴說她是妖?白羽萱努力說服自己,她應該隻是穿越了而已……可是,她為什麼會變成一隻狐狸?鍾離又是用了什麼辦法讓她變回人形?穿越之後發生的事情在她腦海裏飛快閃過,卻找不到任何關鍵。這些事猶如一團絲線纏在她心裏,難以辨明真相。
忽然白羽萱麵色一白,捂住了心口。自穿越以來,她常常會心口劇痛,那疼痛如潮水般襲來,胸口仿佛壓了千斤石般透不過氣來。
“她怎麼了?”
“我且看一看——”那人伸手欲為白羽萱把脈,卻忽然驚詫道,“咦?”
“怎麼?”
那人拉過白羽萱的手,卻見食指上的傷口湧出鮮血,鮮紅之中竟隱隱發黑。
“姑娘,敢問這傷口從何而來?”
“我……不知道。”白羽萱咬牙答道。
“我先前見這傷口便覺不妥,然而卻看不出端倪。”鍾離道,“你可知是什麼?”
“很難說。這傷口莫名迸裂,倒像是,”那人嚴肅道,“體內多種氣息衝撞所致。”
“氣息衝撞?”鍾離似乎微微一驚,“如若不能調和,會如何?”
“很難說。”那人沉聲道,“不過恐怕結果不會太好。我現在隻能暫且為她壓製一下——鍾離,你且看看這是什麼?”那人指了指白羽萱掛在腰間的那塊玉。
那玉被雕成扇子狀,晶瑩剔透,此刻正隱隱泛著光芒。
“倒像是……冷香玉?”
“正是。冷香玉為女媧補天所用的五彩石幻化而來,是上古神物,卻不知為何在她這裏。不過……虧得在這裏,可以暫且壓製她體內的氣息,這恐怕便是機緣巧合了。”那人感歎,言罷,他淩空畫了道符咒,指了指冷香玉,那玉石便光芒大作。說來也奇,那光芒雖熾,卻並不刺眼,反倒似煙霧般散開,籠罩在白羽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