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這一番鬧劇如何上演?
說來也是機緣巧合,焚天在她身上施了離魂術,將她送至寒城,本將她的肉身妥善安置在一座深山之中,又施了結界,誰曾想,那冷香玉天生護主,受了結界影響便自發的破了結界,反倒誤了事,恰逢有個山野村民上山采草藥,無意間竟發現了這粉雕玉琢的女童,盤膝坐在一棵鬆樹之下,麵容沉靜,周身香氣四溢,隻道遇到了寶貝,便暗地將女童背了回去,藏在家中。
這人原打算將這女童獻上去,結果卻是憋不住事情的,一不留神便於酒足飯飽之際說了出去,陳國的玄法教教眾聞訊如潮水般湧到他家中,將這女童硬搶了去,小心翼翼安置在坐轎上,一行人浩浩蕩蕩在街上遊行。待到白羽萱蘇醒過來,他們更是發了瘋般的哭喊跪拜,不容分辨地把她帶到神廟之中。
神廟十分高大,建築風格頗為奇特,與四周的房屋明顯不同。其主體色彩以明黃色為主,牆上漆的色彩十分豔麗,繪滿了大量的敘事圖案,但看起來很是奇異。白羽萱四下打量一番,估計這神廟的規格絕非普通教派能夠建成,隻怕少不了國家支持,她又想起剛剛在外麵時那些人的癡狂,心中暗道這也許是陳國的國教也未可知。
她心知此刻自己抵擋不了這些人,隻好暫且假裝順服,乖乖的任由那個老者牽著她的手走到神廟最高處的寶座上坐下。老者恭恭敬敬地行了一個大禮,退了下去,但離她又不太遠,一旦她有什麼異動立刻便會被擒住——雖然她現今身上有些法術,那老者或許捉不住她,但這裏人山人海,若貿貿然施法隻恐會引來禍端,隻好先靜靜坐著,以觀其變。
底下一片嘈雜,那些人均是手舞足蹈之狀,老者轉過身,麵容肅穆,雙手抬起,以一個怪異的姿勢定格在那裏,下麵霎時間便一片寂靜,所有人屏氣凝神,等待那老者開口。
“我玄法教教眾,數十年潛心修煉,誠心禮神,”老者緩緩放下高高舉起的手,聲音十分低沉,“今日天降神女,乃是上天的恩賜,保佑我大陳國風調雨順、國泰民安!”
那些人紛紛歡呼雀躍起來,齊聲高喊道:“求神女庇佑!求神女庇佑!”其聲如雷鳴,炸得白羽萱的耳膜發痛,心跳也加速起來。
忽然一陣勁風掠過,一道黑影自神廟大門外閃過,轉瞬間已經飛身至神座旁邊,速度之快,令人全然反應不及。那人立在白羽萱身旁,頭戴麵具,冷冷地掃視下方,不悅地皺眉:“吵死了。”
來人正是焚天。
他隻冷冷一瞥,底下頓時一片死寂。連那老者一時間都沒回過神,愣愣地看著神座邊的焚天,目瞪口呆。
“你怎麼在這?”他根本不理睬那些人,轉頭看向白羽萱。
“我醒來就在這裏,我倒想問你我怎麼會在這!”白羽萱十分不滿焚天這個態度。
“原來是這幫蠢貨動了你的肉身。”焚天薄唇輕啟,眼裏隱隱有些惱怒之意,聲音冰冷,使人聞之如墜冰窟。
此話一出,白羽萱頓覺不妙,心裏一驚。這焚天本非善類,此刻他心中惱火,指不定便血洗了這座神廟!這些人雖然討厭,但終歸還是無辜百姓,倘若因她而傷及性命,那她如何能安心?她腦海中頓時呈現出夢中的那片殺戮場來,下意識瑟縮了一下。
她是害怕。
這焚天太過危險可怕,隻是待在他的身邊,她都會感受一種無形的壓迫感,讓她喘不過氣。可是她卻不得不暫時和他待在一起,或者說她根本沒有選擇的餘地。可她還是要阻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