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羽萱翻了個白眼,道:“誰要關心你?”她剛翻了這白眼,倒見鍾離嘴一咧就要笑,她心裏懊惱起來,怎麼一見他就這樣沉不住氣!思及至此越發覺得氣急,又道:“我不過是好奇,你千年的桃花妖,竟然也會為人所傷?”
鍾離也不做聲,隻笑吟吟看她,倒叫她心慌起來,正要罵他,他忽然眉頭緊皺,“哎喲”一聲捂住心口,白羽萱忙道:“怎麼了?”
隻聽鍾離一笑,說道:“你瞧,你果然是在關心我。”
白羽萱正要發怒,鍾離道:“不過我的確受傷不輕,我修行千年,待時機到了,渡劫之後便可登仙,隻是為了你,幾次三番犯下殺孽,如今天庭派人抓我來了。”
她一驚,道;“什麼?!”
鍾離唇角輕輕上揚,仿佛說的話全然與己無關:“如今,莫說是成仙,隻怕不久便要被擒了去,丟到誅仙台去了。”
他此刻似笑非笑,也不知說的話有幾分可信,但白羽萱卻沒來由的心裏猛地一跳,臉色蒼白起來,道:“但那些人,你本可以不殺的……”
“不錯,那些人遠不必殺,你又何必算到她頭上,叫她愧疚不安?”一個聲音突然響起,原來是昆侖仙君回來了。他倚門而立,手上還提著酒壺,滿身的酒氣,但卻沒半點醉意,看著他們倆,竟十分嚴肅,全無平日嘻嘻哈哈的樣子。
“我怎麼舍得叫我的小美人愧疚?”鍾離笑起來。
“你若不執著於那個所謂的預言,又何至於犯下殺孽?”仙君看著鍾離,突然歎氣道。
“你我許久不同共飲,我倒是想念的很。”鍾離沒有回答仙君的問題,隻淡淡一笑。
“的確,”仙君點了點頭,又笑嘻嘻起來,他大步走了過來,把酒壺往桌子上一擲,道,“一別數日,你我確實該好好對飲一番。”
“既然你們要喝酒,我就不奉陪了。”白羽萱起身欲走,身後鍾離道:“且慢。”
她回首看他,他已起身走到她麵前來,從懷裏掏出一個物件,伸到她麵前來,卻是那枚戒指,熠熠閃光,一看便知乃是世間少有的寶物。他微微一笑,捉住她如玉般光潔柔嫩的手要給她戴上,白羽萱手輕輕抽了出來,道:“此物我不能收下。”
鍾離似乎沒有料到她的反應,眉毛一挑,道:“為什麼?”
她竟微微笑了起來,這笑容實在美麗,但說出的話卻有幾分無情:“我早說過,你我利益之約早已不成,自此分道揚鑣,那麼你也不需知道我在哪裏了。”
鍾離的臉色頓時冷了下來,定定地看著她,怒極反笑:“那麼你是果真不要這東西了?”
她被他冰冷的眼神看著背後發寒,但一握拳,搖了搖頭。
“好,”他笑起來,但顯然是惱怒得很,一揚手竟將那戒指扔了出去,“既然如此,丟了也罷!”
“你在氣什麼?”白羽萱見他惱怒,歪了歪頭,似有些詫異似的,“這本是我早與你說好了呀,何況這戒指你放在我這裏也不見得有什麼作用,那****被人捉去焚殺,你恐怕都不曾感覺到吧?這樣無用的東西,丟了也罷!”
其實此話一出,稍有些頭腦的人便知白羽萱這是在氣鍾離那日不來救她,隻可惜鍾離此刻怒火攻心,聽了此話,竟愈發惱火起來,隻道白羽萱從此再不理他,枉費他聰明一世,此刻卻糊塗極了。
他冷笑道:“你說的也對,那日縱使我感覺到了,也覺得不必救你,反正你我已無任何關係!”他容貌本就陰柔邪魅,此刻冷笑起來,竟讓人感覺如墜冰窟。
“正是如此,”白羽萱亦是冷笑,“你去找你的有緣人解那赤炎山之劫,我自去查我的身世,以後互不相幹!”
“你如今法力已複,自然不需要我幫你了。”鍾離冷冷道,眼裏竟閃過一絲落寞之意。
白羽萱再不說什麼,推門而去。聽得她腳步聲去遠了,鍾離臉上那絲冷笑頓時消失無蹤,忽然一個踉蹌險些摔倒,穩住身子,他轉身時麵上已滿是笑意,朝酒桌走去,坐在仙君麵前。
“唉,你縱然惱怒,也不該將此物隨意丟棄。”仙君將那戒指送到他麵前,微光一閃,那戒指已化作一條細長枝條,但卻不同於尋常枝條,竟宛若玉石雕刻而成,仙君道:“這是你的花根,若真丟了,你想過後果嗎?你原不是這樣衝動的人。”
鍾離接了過去,枝條在他的掌心化作了虛無,他已將花根收了回去。
他臉上的笑意漸漸消失了,喃喃道:“不錯,我不該是這樣魯莽衝動之人。”
“你既然如此在意,為什麼不告訴她你那日被圍追堵截,又因花根受損力量不支受重傷的事情?”仙君微微皺眉,說道,“你若告訴她,她絕不會怨你不去救她。”
“我……”鍾離微微一愣。
“你動了情,鍾離。”仙君細細打量了他一番,篤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