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允還未回答,侍女便遞了東西過來:“閣主,有人送信來。”
“哦?”白羽萱一愣,這個時候,誰會送信過來?拆開一看,卻寫著一行字:“七彩牡丹,勢在必得,還望割愛。”沒有落款,但筆力雄健,可知此人非同小可。
她問道:“送信的人呢?”
侍女答道:“還在外頭侯著呢。”
“請進來吧。”莫允淡淡一笑,抬頭看那侍女。那侍女也是仔細挑選來他們身邊做事的人,素來沉穩,此時見了莫允溫柔一笑,竟也是心頭一跳,臉一紅,低下頭應了聲退了下去。
“你知道這人是誰?”白羽萱凝視著他,也許他可以抬價,就是要釣出這人?她有些琢磨不透莫允的打算了。
“不錯,我等的便是此人。”莫允卻沒有直接回答她。
不會兒,侍女又走了進來,低聲道:“那人道:‘閣主不過是為了多獲些錢財,若苦苦相逼,隻怕得不償失。既然我有明珠,你有奇花,又何須見麵?’”
“你且與他說,錢財固然重要,然而若連正主都見不著,又何談生意二字?閣下若誠心要我這花,自然得現身相商。”白羽萱沉吟片刻,說道。
這次侍女下去了許久也沒有上來,想來那人的確求花心切,果不其然,那人應允了。到了雅間,白羽萱莫允剛坐下,便見一人挑簾而入,徑直坐了下來,也不喝茶,問道:“此刻閣主既然已見了我,還請將這七彩牡丹賣給我吧!”
“隻怕不能。”莫允微笑道。
“閣下竟要出爾反爾?!”那人皺眉,拍了一下桌子,顯然身懷武功。隻是這點微末功夫落在白羽萱眼裏,不免有些好笑,她不知莫允究竟何意,因此也不作聲,隻坐在他身邊靜靜聽著。
“閣主,有人要與我們做生意固然極好,隻是說好見麵,卻派隨從來,您且拿拿主意。”莫允雖然白衣勝雪,麵帶微笑,但口中說話卻有些不留情麵。那人果然暴怒,跳了起來,喝道:“什麼意思?你既然不是閣主,憑什麼和我說話?你如何識得我是隨從?”
“你雖服飾華貴,但雙手粗糙,腳步沉重,顯示自幼習武之人。那些貴族們,縱然也學些武功,但也不過強身健體,如何能像你這樣?”莫允見他惱怒,悠悠然道。
白羽萱聞言細細打量此人,果然如此,心中暗暗驚歎莫允識人之準。
那人更是生氣,說道:“你是什麼東西?不過是賣花賣出些許名堂,我家主人肯買你們的花已是你們莫大榮幸,竟也敢提出要見我家主人麼?”話未說完,已拎了麵前的茶杯擲向莫允,這人武功實在也不弱,茶杯攜著一股勁風朝莫允麵門飛來,誰料想,那茶杯快到莫允跟前時,竟忽然直直地掉落下來,在地上摔了個粉碎。
那人麵露驚駭之色,要知道將這茶杯打碎不難,但要讓它不碎墜落卻是困難得很。
“你們不誠信做生意,反到我這裏來搗亂,搗亂也罷了,竟罵起人來,可休怪我惱怒了。”白羽萱笑起來,“卻不知我這手工夫比起閣下如何?閣下如敵得過,我自然無話可說,若敵不過,還請回去稟告你家主人。要我這花不難,隻要你家主人肯現身便好了。”
那人已知道自己絕對敵不過白羽萱,雖然心中憤恨,但也知道白羽萱已留了情麵,隻好轉身離開。
第二日,那人果然再來,來的時候但見他左邊臉頰高高腫起,但態度卻格外恭敬,白羽萱不免心中好笑。這買花人約了他們到悅來酒樓,卻不肯在白羽萱的桃花客棧,實在神秘之至。
晚間,白羽萱同莫允如約而至。
這客棧外表看來平平無奇,但進去上了樓才換了一番風格,兩人被引進了一間雅間之中,剛進屋,便見桌邊坐了個中年男子,麵貌雖然十分平常,但舉手投足頗有氣質,白羽萱心道,這便是那要賣花的人了,莫允找的就是他?
那人抬頭看向他們二人,微微一笑,朗聲道:“二位請坐。”
他們依言入座,那人又道:“先前我那不知死活的下人得罪了兩位,還請二位見諒。隻怪我求花心切,他才那樣急躁,我已懲罰過他了,若閣主心中不滿意,我便將他交給閣主,任憑閣主處置。”
“不必了,既然罰過,不要再犯就是。”白羽萱道。
“原來聽說桃花閣主是女子,我還有些不信,今日見了,不得不心中佩服。”那人微笑道。
“閣下過譽了。”白羽萱淡淡道。
“隻是閣主既然說要坦蕩相處,為何卻蒙麵相對呢?”那人話鋒一轉,緊緊盯著白羽萱,“莫非竟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現如今是您要買我們的花,可不是我們求著您買。”莫允忽然說話了,麵上仍是那副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