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羽萱握了握拳頭,沒有作聲。慕容楓又道:“我暗暗心驚,這女子想來便是你母親了,但她既然要將你法力封印,又刪你記憶,必定有著極大的幹係,我若妄自告訴你,隻怕是違背你母親意願,因此我不肯告知與你。”他歎了口氣,遲疑片刻,道,“還有一點,我雖不曾見到那女子正臉,然而隻一個身影便讓我覺得異常熟悉,因此那日一別,我是去九重天求探天機了,隻是輪轉台的看守仙君不肯借我輪轉鏡一觀,我也無可奈何。至於月圓之夜,我隻預測到你將受烈火焚身之刑,沒想到我話未說完,便已昏厥,待醒來之時,已是孤身一人,沒過多久,又被他纏上,直到今日。”
白羽萱顫聲道:“你若肯早點告訴我,我也不至於迷茫多時了。胡纖纖便是我母親,那支金釵,自然是她留給我的東西了。”她心中大亂,這金釵是她母親之物,但焚天、慕容楓見此物都神態有異,自然前世與胡纖纖均有聯係,但卻不知究竟如何了。原來她本就是這裏的人,隻是被胡纖纖封了記憶與法力,但她為什麼要這麼做呢?
“胡纖纖是你母親?”焚天沉聲問她,眼神頗有些怪異,“那她究竟是誰?我又是誰?我認識她,我認識她!”他的言語有些錯亂起來,緊緊盯著白羽萱。但白羽萱此時也是心神大亂,哪裏還有心思回答他。
慕容楓此番話說出口,也不知自己是對是錯,但說出來後心裏舒暢許多,但腹中疑惑又緊接著一個個跳了出來,焚天所問,亦是他心中所疑惑的地方,胡纖纖,究竟是誰?而他自己,又是誰?他生來便有天眼,但遇到白羽萱、焚天,甚至他自己,卻毫無作用,隻能陷入苦惱困惑之中!
“你說,我是什麼人?我是什麼人?”焚天見白羽萱不回答,轉而拽住慕容楓的衣袖,苦苦追問起來。慕容楓皺了皺眉,緩緩搖頭,焚天登時惱怒起來,從地上跳了起來,一把拽住兩人手臂,飛身而起,轉眼睛已不知帶著兩人去往何處。
待白羽萱慕容楓二人回過神,兩人竟已在鬧市之中,焚天身材高大,拽著兩人在人群之中闊步而行,臉上的鐵麵具在陽光下反射出凶殘的光芒,路上行人見了無不迅速躲避,不敢招惹。
“好個惡漢,這樣欺負人算什麼本事?!”忽然一聲大喝,一個大漢攔住焚天,臉上正氣凜然。
白羽萱暗道不好,喊道:“你快躲開,不要管這閑事!”
原來那大漢見焚天一邊拽著個瘦弱書生,一邊拽著個如花似玉的美人,暗道這鐵麵怪人實在欺人太甚,惹不住便跳出來打抱不平,聽聞那美人勸他躲閃,反而勇氣大增起來,怒道:“難不成我便怕了你了?”伸手便朝焚天胸口打去,焚天也不躲避,受了他這一拳,連退都沒有退一步,隻冷冷地看著他。
那大漢本以為這一拳頭要打得焚天一個趔趄,想不到竟毫無反應,且焚天裝束怪異,不由得便已經生了怯意,想要逃走卻又怕墮了威風,正尷尬間,隻見焚天麵上露出一絲十分怪異的笑容來,也伸出手朝那人胸口打了一下,這一下看來十分輕,但隻有白羽萱、慕容楓知道,此人性命不保,兩人要伸手救下此人,奈何出手慢了一步,下一秒,那大漢兩眼瞪得圓滾滾地,盯著自己的胸口,吐出一口鮮血,徑直倒了下去!
這一下圍觀的人一下子如鳥獸散開,但鬧市之中,人實在太多,一時間哪裏逃得幹淨,踩踏摔倒,不知多少人殞命於此!焚天冷冷看著這些人,忽然一笑,抬手如刀劈斧削,一下子已倒下數人,白羽萱心中驚駭難抑,這已經是她第三次見到焚天殺人,一次是夢境之中,一次是神廟之內,還有一次便是今時今日!
“焚天,住手!”焚天鬆開了抓住慕容楓的手去殺人,但卻仍緊緊拽著白羽萱。白羽萱大叫大嚷,他卻充耳不聞。
“焚天,你若還有一絲良知,還不快停手?!”慕容楓抬手擋住了他的攻擊,那僥幸逃脫之人連頭都不敢回,便跌跌絆絆逃開了。
聞言焚天竟頓了頓,停了下來,回首看了慕容楓一眼,笑道:“良知是什麼東西?我生來便沒有。你們這些修道之人的樣子,真令我作嘔。”話音剛落,剛剛那逃走之人便已栽倒在地,連哼都沒有哼一聲。
“焚天,你不記得我了嗎?”白羽萱忽然拽了拽焚天的衣角,柔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