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小曼險些抽了個冷嗝,趕緊自己捂住嘴。
不是吧,璪璪那廝還是個煤老板?!不要臉啊,這麼有錢,居然還吃霸王餐。
寧景徽看向房瞻:“稅款如何?”
房瞻回道:“還未與寧相看,但目前所查,賬目明白。”
寧景徽向禦案施禮:“臣以為,先把與裕王府有錢財往來者理清,還有稅款收取官員名單。此外,有采煤者往往有鐵,可查一下有無私下鍛造鐵器。所養馬匹,也當細查。”
皇帝冷笑:“裕王必然是要反了,養馬打鐵,蓄斂錢財,準備的不是一年兩年。可笑竟此時才發現!”
房瞻彭複等人又叩首稱罪。
皇帝再一拍桌案:“如今告罪還有個甚用!裕王估計旗幟都扯起來了!也不用再在賬上多費工夫,迅速找到關鍵,了結此事!”
房瞻微微抬首:“臣鬥膽進言,看賬目的確須……
寧景徽躬身:“臣會親自監督,將賬冊之事辦好。”
房瞻和彭複都暗暗抖了一下。
帷幕後的杜小曼也抖了一下。沒會錯意的話,寧景徽這是在明白地暗示應承皇帝,他會去搞假賬嫁禍璪璪嗎?
杜小曼驚詫,房瞻和彭複內心更澎湃。
唉,當下局麵,若載入史冊裏,一定會震爍古今吧。
房瞻和彭複繼續匍匐,聽得上首皇帝哼道:“都退下吧,寧景徽留下。”
連名帶姓喚丞相,實為不當。房瞻問自己,身為禦史都憲,要不要勸諫?
算了,都這時候了,還較真個甚?小節權隨大勢罷。
房瞻便隻當自己沒聽見,迅速起身與彭複一道退出了勤政殿。
皇帝環視其他宮人:“朕讓寧景徽之外所有人退下,爾等沒聽到?”
宮人們皆稱罪而退。偌大殿閣中,隻剩得皇帝與寧景徽。
皇帝走出了禦案後,靜靜地看著寧景徽。
寧景徽從容地垂眸站著,不與皇帝對視,恭敬的儀態無可挑剔。
燈下兩人縱長的影子亦靜止著。
許久後,皇帝開口:“朕知道,你和秦蘭璪是一夥的。”
寧景徽微微躬身:“皇上,臣愧食君祿,竊居相位,隻是皇上之臣,朝廷之臣,社稷之臣。”
皇帝冷笑一聲:“這等屁話就不要多說了。你方才一句句,卻是幫著朕對付秦蘭璪,是何居心?”
寧景徽聲音平靜:“臣隻是就事論事,當下情形,臣以為唯有如此處置得當。並非為裕王殿下,亦非要順皇上聖意。且皇上禦口,不當被粗鄙之字所汙。”
皇帝嗬嗬笑出聲:“朕愛說就說,你算個屁!”
寧景徽抬起眼,杜小曼身邊的忠承突然掀開帷幔,閃了出去。
“皇上,奴才該死,驚擾皇上與寧相議事,實在有一急報,須立刻呈與皇上。”
皇帝深吸了一口氣,狠狠盯著寧景徽:“你且退下吧。既然你說裕王有反意,那朕便以明日午時為限,你須將今日所奏盡數做到,午時之前把裕王謀逆證據送到朕麵前!倘若差了分毫,便是誣陷朕的皇叔,該領何罪,你自己心裏清楚,也不用來朕的麵前了,自行該如何了結,便了結了吧。”
寧景徽又再垂下了眼簾,躬身:“臣,遵旨,告退。”
杜小曼半捂住嘴,屏住呼吸,看著寧景徽退出殿閣,最終連長長的影子也消失在門檻外,忽然很八卦地想——
寧景徽和A版皇帝妹子,該不會真的有過什麼吧?
虐愛的氣場真的很強烈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