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版瞥了杜小曼一眼,再看向少年。
少年道:“賊黨如寧景徽、李孝知者整日在前朝往來,端坐閣部,早有布置並不稀奇。內宮如何?”
報信的女子搖了搖頭:“……宮門破時,屬下就過來了……”
A版立刻向其餘的女子下了指令,讓她們查看內宮防守,報信的女子已呈半昏迷狀。A版拍醒晴照,著她替那女子療傷。杜小曼卷袖搭了把手,將那女子攙到榻上。
晴照垂下眼簾,向杜小曼道了聲多謝,取出藥粉,替那女子包裹。
京城的其餘地方,皆是一片死寂。道路上唯有兵卒,家家緊閉門戶。告病未朝已幾日的戶部侍郎高焉躺在床上,假裝病得正重。小廝在門外輕聲稟報:“老爺,夫人讓小的來送早膳。”
高焉道了聲進來,小廝推開門,跨進房內,將早膳放到桌上,回轉身,一抹寒光從袖中飛出。
鐺鐺,清脆兩聲響,寒光跌落在地。小廝神色還未來得及變,一抹黑影便出現在他身後,將他一掌劈暈,撈住下墜身體,再補上一刀。
高侍郎撐身坐起,瞠目戰戰。
黑衣人向他抱拳:“大人,這下可相信卑職了罷。”
高侍郎不敢相信地看著地上的屍首:“知意乃管家之子,老夫看著他長大的,怎會……”
黑衣人俯身,在屍首臉上摳了摳,揭下一張皮:“大人,妖黨擅用易容妖術,寧相深知如此,方才命屬下貼身保護大人。”
高侍郎長歎一聲:“這些妖人……這些妖人……”
黑衣人直起身:“妖黨不除,社稷危矣。”自懷中取出一本折子,奉自床前,“可否請大人為了社稷,做一決斷?”
高侍郎再長歎一聲,推被起身,走到桌前,研磨提筆,在折子末尾處寫下了自己的名字。
白公公推著車奮力在暗道中前行,突然,聽到前方傳來細微的聲響。
白公公警覺地停下,是腳步聲。白公公猛地躥到車頭處,擋住秦羽言。秦羽言起身走下推車。一道人影從黑暗中步進燈光中。 “可是十七殿下?”
秦羽言繞過白公公,走到前方:“卿乃何人?”
來人躬身抱拳:“鎧甲在身不能行大禮,望殿下恕罪。臣虎賁營蕭堯,奉寧相之命,前來接應殿下。”
暗道盡頭的石門打開,明媚的陽光透了進來。宮牆與龍首池邊,皆是著執戈的兵卒。
蕭堯引著秦羽言跨出石門:“殿下請放心,和光門、龍首殿、東前苑這一帶都已被虎賁營掃平。”
秦羽言微微頷首,又道:“孤想請問蕭卿,孤這番脫險,是否全仗寧相安排?”
蕭堯一笑:“說來話長。臣等先護送殿下離開皇宮。”
秦羽言又道:“那……皇叔可在附近?”
蕭堯垂下視線:“裕王殿下此時不便與殿下相見。”
秦羽言再頷首,登上等候在龍首池邊的馬車。
車駕在虎賁鐵騎護衛下,徑出和光門,離開皇宮。
車窗垂簾隨顛簸揚起,秦羽言瞥見窗外一抹濃彩,不由微微掀起車簾。
疾馳的馬車經過的兵陣,戈利馬壯,勃勃驍悍,陣列森嚴,鎧甲皆非禁軍服色。高杆上,繡著唐字的旗幟迎風飄揚。